杀人不过头点地,权且当是我自个儿不对吧!那日说话口无遮拦,随意就送人家宝贝,如今要糟心了!
于是,廿熹嬉皮笑脸地走回来,痛快地说道,“好啊!”
“那你们就地成婚吧!”
原以为,这丑婆婆会卖自己一个面子,有金口一诺,便会把凤翎交给自己。
没想到,她那丑儿子竟这般恨嫁!
看来真是丑得实实在在了,竟如此急着取个媳妇儿好糊弄过去。
廿熹仍满脸堆笑,“啊!就不能等我回来吗?我家中的人等不得了,那只牛现在就在我家中横行,他们都等着我回去救人呢!”
蝽蝉的脸上却全是诡异的笑容,她对着婢女冷冷地说了句,“着人去把大公子的喜服送过去,让他速速穿戴好过来拜堂成亲。”
廿熹见这蝽蝉竟要来真的,心中甚是不快。
“夫人,你可还要顾念,我们往日的旧情。”
蝽蝉冷笑道,“我对人从不露出真心,你不过一厢情愿罢了!”
这一句推心置腹的回答,便等于是将廿熹与蝽蝉的情分一刀两断了。
廿熹十分愤然,昔日我们曾是忘年之交,今日你却如此待我!
因此,廿熹也一本正经道,“如此,得罪了,前辈!”
不等蝽蝉把她的长子豺貄唤过来,廿熹就对蝽蝉动手了。
一招下来,廿熹与蝽蝉不分胜负。
蝽蝉不屑地心语,“呆子!百尾环翎早就被我用毒火炼了多时,你以为你打得过我吗?”
廿熹心中也十分不悦,“锦荣兄渡给了我半数仙法修为,我竟不信,自己会打不过一只金蝉。”
到底是做鸟儿的,又两个个回合下来,廿熹也未被做虫子的蝽蝉给打败。
接着,二人又大战了五个回合。
这时,廿熹只觉得周身的力气迅速就耗了个干净,适才在庸北的那种酸麻无力的感觉,竟又涌了上来。
她只觉得,哪怕是片刻的时光,自己也支撑不住了。
蝽蝉见廿熹已经完全占了下风,便得意道,“如何?你到底是嫁,还是不嫁?”
“死也不嫁!”
“那你就速速去死吧!”
霎时,蝽蝉就又朝廿熹冲身过来。
蝽蝉留着廿熹有十足的用处,这百尾环翎须得靠廿熹自己才能控制。是而,蝽蝉绝不会要了廿熹的性命去。她还指望着,让豺貄控制廿熹,继而得到百尾环翎中的仙法呢!
可是,看这丫头如此嘴硬蛮横,蝽蝉也不会吃这个气。
今日,她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让她知道,该如何尊敬自己。
只一招下来,廿熹便被打得无力还击,口吐鲜血。
锦荣渡给她的裔族仙法,与她的凤族法力本就不是一脉相承的,加之她的仙根和元神养在百尾环翎之中。那百尾环翎在蝽蝉布下的炉窑内,一刻不停地被毒火炼着,廿熹从锦荣那里得来的仙法,早就被耗得寥寥无几了。
“本神再给你一次机会,嫁还是不嫁?”
“死也不嫁!”
“死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廿熹正奄奄一息地伏在地上的血污里面,蝽蝉一怒之下,一脚便把廿熹踢出去。
垂死挣扎之际,廿熹还须得保命。
于是,廿熹挣命地逃了。
她逃得十分落魄,带着一身污血和灰尘,糊里糊涂地就向东飞去了。
“夫人,可要去追?”
“不必了,追回来也是麻烦!她这般嘴硬,且让她出去吃吃苦头。我就不信,她在外面混不下去了,敢不回来求我!”
“遵命。”
蛥山以东本是东洲,那里是委舾的阴湿之地,荒无人烟,十分恐怖。
廿熹刚刚飞到东洲上空,便觉得连一丝法力都没有了。
“扑通”一声,她便直直地落到一条河里去了。
那河里的水闪着萤火虫一般的光亮,一会儿殷红,一会儿翠白,接着又葱绿,继而还青紫……
原来,这是一条来来回回、曲曲折折,轮流闪着七彩光亮的河川。
可是,这河上景致绝美,却笼罩着一片凄凉和沧桑的气息。
这条河里没有人烟,亦没有妖魔的痕迹。
它宽宽窄窄,弯弯绕绕,一直通向地底里的一个大洞。
那洞黑黢黢的,没有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