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大惊,“哦?她和那名男婴如今身在何处?”
“此事说来话长了。老婆子不怕你笑话,当年貉貊上神是被我那混账儿子哄骗到了委舾,可是这姑娘心地善良,却喜欢上了要离的舅舅离魂。家门不幸,逆子貔鮻对貉貊上神行不轨之事,令她生下一名男婴。可即便这样,貉貊上神宁死不从,才被我那逆子再三陷害。产子后,貉貊被人下药得了失心疯,才失手杀死了那个孩子。后来她逃到羌溪去了,二十三万年了,她从未离开羌溪。”足乌边说边落着老泪。
“居然是这样,本王当真不知貉貊的下落。”
“后来,是我救下了那名男婴,我见他气息尚存,便替他续命,将他的真身藏在一个神兽的体内,好替我那逆子减轻些罪过。我本想让他安度此生,可此事却也为他带来了祸端。”
“此话何意?”
“貔鮻之妻蝽蝉在三十八万年前曾诞下一名次子,只因那孩子仙根未修炼好,才早早夭了。她自此便得了疯症,以为孩子还没死,终日里抱着一个包被难以自拔。多年后,老身将貉貊之子隐匿在一神兽之体内,让这男婴做了蝽蝉的儿子。蝽蝉的疯症才渐渐好了,也算是为那个男婴寻了一份好身世。可这男婴毕竟比蝽蝉的次子要小十五万岁,众人皆以为他是兽族的异类,因相貌身形生育得缓慢,令他自小流离失所,受尽冷眼相待。蝽蝉这才一直怀疑这个儿子是孽障,一直苛难他,只因他的后背上生了八十一块赤色的鳞片,蝽蝉疯症发作时竟活活将他们剐去了一十七片。直到这孩子日后仙法精进了,才悄悄回到蛥山。”
海王大惊,“貉貊上神的真身是赤龙,她的儿子自然也是真龙,只是不知这可怜的孩子,如今在哪里呢?”
“王爷,这孩子刚刚就在你的宫里。”
“你是说,是……要离上神?”
“正是,这孩子自幼吃了许多苦头。如今能和仲海公主走在一起,果真是缘分天作弄啊!”
海王惊叹道,“竟有这事!”
足乌点着头,便拿出仙牒呈给海王,“这是要离的生辰八字,我手中的这份才是他真正的出身,他的身世秘密我至今未告诉他。王爷可照此请仙界的星君为二人占卜良辰吉日。”
海王听了这些话,不禁回忆起当初汋浪庭师兄弟五人一同遍历十劫时,他初见要离的情景,“原来要离这孩子竟有这等身世,怪不得我每次见他,总觉得他有些眼熟。这孩子总算是不愧为貉貊上神的血脉,在凤囹宝塔内一万年间,已经练成了无边异火。”
“王爷,还有一事,要离与仲海公主去羌溪历劫时,已经见过貉貊了。”
“那他们母子相认了吗?”
“貉貊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她还未发现要离的身世之谜。如今,她只一心一意想要找我那个逆子报仇呢!”
“冤冤相报啊,貉貊上神和要离都是苦命之人。”
“王爷,如今貉貊不在要离的身边,这孩子是我救下来的,他的婚事,我可做得了主?”
海王的态度早已缓和了许多,“那是自然,上神是要离的再造恩人,理应为他提亲。”
“蝽蝉虽名义上是他的娘亲,实则只是继母而已。蝽蝉虽不自知,却从未善待他。因要离身上的鳞甲和生长异象,一直忌惮他,这孩子从小就过得苦。如今若他能来七海寻一片安宁,老身此生便无甚遗憾了。”
“要离上神本就法力艰深,学问渊博,为人正直。如今本王才又知道他的身世,九州之内又多了一位真龙传人。这门亲事,本王是十分看好的。”
“多谢王爷。”
这下,足乌已经向海王提亲,二人正在殿中商议婚事的细节。
另一边,守在殿外的廿熹和要离对事情却全然不知,只是傻傻地等着。
要离觉得来龙宫次数越多,对龙宫内的事便想得越多,“妮妮,七海是分开的,为何七座龙宫却都坐落在庸北呢?”
“祖父怕七兄弟分开寂寞,感情淡薄,才将龙宫都绕着庸北封地建起来的。反正属海的事情也不需要日日都亲力亲为,腾云驾雾不多时便可到了,不如兄弟们都住在一起热闹啊。”
“妮妮,其实这次之所以我祖母来提亲,是因为我娘她……”
要离正想坦白,忽然一个黑影闪出来,要离迅疾便想起在同德宫那夜的刺客。
要离心中十分疑惑,便跟着那个黑影去了……
廿熹见了,也连忙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