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我看这玩意,我不识字。”行船这些许年,形形色色的人自己见得太多了,所以也深知这帮子偷渡之人的心态,基于如此,船家便瞟向一众毛色锃亮的坐骑,“比起这个,我看这几匹马倒是实在些。”
本来想用假仓单买个路,谁料眼前这位还是个不容骗的主儿,眼见天就要大亮,若是再墨迹一会还说不上有什么变故,想想裴鸿的心狠手辣,异彩果断冲着船家道:“成交!”
旋即,交易达成,七人顺利登上了船只。
说到这再明显不过了,异彩是跑路了。那么他身上的仓单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行业公开的秘密喽!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年四季没个正经落脚的地方,吃不好睡不好的,再不捞点油水,谁愿意舍家撇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这勾当?
转眼,船已经行过三河交汇口,再往下便是母亲河黄河。
说来也寸,就在异彩与一众以为平安无事,正在船舱畅饮的当口,船突然停了下来。
旋即仓板上便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临检!打开舱门!”
“坏了!”意识到是市舶使司的水上巡逻队(负责水上安检的部门,相当于海关部门),异彩下意识的摸了摸袄子内的仓单,这要是被查出,脑袋保不住不说,整不好自己的家人还得受连累。
“快!快把衣服脱了!”
脱衣服倒是分分钟的事,可往哪藏啊?
船舱内只几个光秃秃的横梁,连个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有,环视了一下,几人傻眼了。
“拼了吧大哥!”眼见船仓上面人影晃动,异彩的几个手下有些按耐不住了,登时便要宝剑出鞘。
“嘘!”
竖起食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一众先别轻举妄动,而后异彩便立着耳朵听着上面的动静。
“下面就几个搬货的伙计,啥也没有,不信您下去自己看。”就在一众气氛紧张,宝剑在握那刻,自上面突然传来一位青年男子的声音。
而后舱盖便被打开了,一位领队模样的军士往下看了一眼。
“就他们几个?”
“对!就这几个,小的怎么能骗官爷呢!”
“你们几个,到甲板上来。”审视了一眼二副,那个领队摸样的军士冲着异彩一众喊道。
对这帮子水上稽查队的,异彩倒是头次打交道,但天下乌鸦是一般黑的。既然言语没那么锋利,异彩便笃定消息还没有传到这帮子水上稽查队耳中,于是便猜想叫他们上去无非是想找点因由捞些个好处。
“大家听好了,凡事看我眼色行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小的们明白!”
旋即,异彩便抱着舍些个银两的心态,率先爬上了仓板。
就在他刚跳上甲板,还没等站稳的瞬间,突然被呼啦上来的军士围与中央。
“与我锁了!”
“军爷这是何意?小的可是良民啊!”
“良民?呵呵呵呵!异彩!夺命等你多时了!”
就在异彩诧异的瞬间,自船尾处箭步走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