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宣对这样的选择倒不是很意外，人类对于沉重痛苦的通感总是强于轻松美好。再说繁花似锦确实是个好故事，再打磨一下也会有很大的分量来冲奖。可惜了，遇到的时机不合适——从来没有规律说优秀跟掌声一定会配套。
这戏的导演张赟是个新人，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人脉，连个勉强的班子都凑不齐。如果今天的赵牧之已经是观众耳熟能详的二三线演员，那么自己随便想想通稿都可以出好几套，生炒都有把握把这片子炒出名声。
可惜一个两个都是生面孔，牧之那个镜头不多的大片特型角色，也许会让观众对她的名字有那么两分好感，但是担正撑票房、口碑？差的远呢。
繁花似锦这种现实性题材本来就小众，主创没一个有说头的，就不提能力能不能撑的起来这种伤害积极性的事，这种项目说出去，有人会投么？
投项目这一块，纪宣自己就是专业，让她拿着姜总的承诺去硬着头皮投一个收益如此渺茫的影片，她可做不到，又不是不需要人来承担失败的损失。这还关系到她的转行成败。
她把这些说给牧之听：“这故事其实还是挺粗糙，张赟是个新人，能不能完善，需要多久都不好说。角色其实跟你的气质和定位都不算符合，而且这个片子的受众不会多，做好了也是冲口碑冲奖的。还是那个问题，没有一个观众信的过的人掌舵，前途堪忧。”
出乎她的意料的，牧之倒是并没有什么不切实际的艺术追求，她十分清楚自己还是一个新人，如果撞到一个新导演可能双方都忙活不出想要的成果，并没有跟她争主导的意思，她的考量也十分实际。
“表演的老师跟我说过，演员的气质是一项很重要的评估工作的参考。我觉得在我的现阶段，接一部像是‘锦衣之下’这样的时尚剧实在是太冒险了。”
纪宣表示认同，锦衣之下只是可操作余地比较大，但是太过勉强终究效果不好，如果一部时尚剧拍出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即视感，可能五年八年后还是小视频吐槽的素材。
“那么同时‘昨日那清风’看起来是比较适合我，但同时也不止适合我一个……”
这也是纪宣并没有把这部片子放为首选的原因，昨日那清风的导演简正擅长青春片，一水儿的青涩爱恋、似水年华，流畅但千篇一律。只不过他的片子那种少年人耳鬓厮磨的感觉抓的好，再加上他用的都是正当红的人气偶像，倒用不上什么演技。漂亮招人喜欢的年轻人谈恋爱或是甜蜜或是遗憾都很招人，这个年纪的艺人谁上都差不多的呈现，好一点差一点其实根本没有受众群认可重要。
牧之没有人气基础，靠着资源置换进入这样的片子，只能说踏出不太漂亮但稳固的一步，实在也非她所愿。
相比之下，繁花似锦是个冒险，投资少，关注也少。成了，离重质量的优质演员定位更进一步。不成也不过是原地踏步浪费一年时间。不必像是昨日那清风一样，进入大众的视线，也背着“不过如此”的讨论。
这些利弊纪宣全都考虑过，不过既然牧之也想到了，利又不足够大，于是她当机立断：“那我们先接触一下张赟。时间还早，我们还可以等一等有没有其他的选择。”
“那麻烦宣姐多留意啦。”
十一假期就这样过去了，牧之揉揉疲惫的肩颈，到底没有余出时间去看十月，它应该长大了一些吧。
约了跟张赟聊项目，牧之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花了有几天把留守儿童，辍学少女和家暴的相关研究了下，不至于见到导演只能讷讷表示“好喜欢你的故事啊”。
她实在觉得，自己的岗前培训还是有限，希望走过这一遭流程，能熟练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