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钟头后,动车在Y市的站点停靠,梁晴推着行李箱下了车。出站后她拦了出租车直奔会面地点,路上接到电话:“什么?要改见面地点?也行,我现在正在路上,马上过去。”不知什么原因,作家临时更改了见面的地点,梁晴虽有些疑虑,却还是到了临时约定的地点。
这里是一处偏僻地段的茶室,梁晴推开玻璃门,里面客人只有寥寥几人。服务生迎上来问道:“请问小姐几个人?”梁晴答道:“曹先生预约的房间。”服务生伸手指向二楼道:“请随我上楼。”走上狭窄的楼梯,在一间包厢门口前停住,“小姐,曹先生就在里面。”服务生说罢便下楼去了,梁晴狐疑地打量四周,她不解为什么约在这种偏僻的小破店里,难道是怕被人发现?
梁晴缓缓推开包厢的门,看见里面坐着个男子,头戴棒球帽,帽檐压得极低。她只是探了半个身子进去,问道:“曹磊然先生?”里面的男人抬头看向她:“梁记者?”看清楚男人脸庞,梁晴才放心地走进包厢,笑着说:“临时换到这里,我都有点担心是出了什么岔子呢。”“梁记者!”男人突然抓住梁晴的手,吓了她一大跳,“您一定要帮帮我!”“你、你别激动,慢慢说。”梁晴掰开他手指,从包里摸出录音笔,不声不响地放在自己身后。
“你知道吗,我在Y市的大街上根本不敢露面!”男人神色仓皇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网上到处宣扬Y市那个犯了谋杀罪的男孩是我的书粉,模仿了《W的制裁》里面的作案手法!”
梁晴不动声色道:“会不会是他的家人向媒体透露了什么消息?比如说男孩家里真的有你的小说?”男人瞳孔猛地缩紧:“你们内部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梁晴摇了摇头:“我也只是推测,不然为什么矛头会冲着你,毕竟写案情推理小说的作家也不止你一人。”男人瘫坐在位置上:“Y市也就这么大点地方,我现在家都不敢回,每天换着酒店住,就怕被人找上门。”
“没那么严重,键盘侠总不会顺着网线过来找你吧。”梁晴笑着摆手。“你不知道,”男人压低嗓音道,“最近几天都有人发威胁短信给我,我猜测是这孩子的家人。梁记者,你可一定要帮我洗白啊!”
“那么,”梁晴清了清嗓子问道,“您能说说《W的制裁》创作的初衷吗?您个人是否认同这种法外制裁呢?”“不,我一开始写这部小说并没有想那么多,”男人答道,“只是对于当今社会中大家面对恶势力不作为的冷漠心态有些看不过去罢了。”
梁晴继续问道:“可是书中有些手法描写的过于详细和暴力,您有没有考虑过对于青年人的影响?”
“这……”男人思考着措辞,“成年人应该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如果因为看了小说就去犯案的话,那书架上就只能摆些心灵鸡汤和童话故事书了。不能因此就绕开‘恶’,我们要直面于‘恶’,并从内心战胜它。”
梁晴赞道:“曹先生,我觉得您这段话说的很好,大家一定会对您重新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