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锁成功拿到了手表,是在晚宴结束后,周少爷随手把表放在宴会厅的桌子上,他拿着酒杯,暗锁和一群侍应在房间里打扫。
这种难度对于暗锁来说就像是喝水一样简单。
不知为何,那个周少爷一直握着酒杯仰头看向天上的月亮。
周少爷似乎发觉到了暗锁的视线,他冲着暗锁笑了笑,慢慢把酒饮尽。
昨晚的晚宴就像是给周少爷一个人办的一样,因为每个人的视线都随着魏彦武他们,而不得不被这位周少爷吸引。
只是他们没看到宴会结束后的周少爷,暗锁只是觉得,他看着天上的月亮时,有些伤感。
宴会上,周府的主人周先生一直没有露面,可能是因为感染者的原因,而且最近龙门局势紧张,感染者现在抛头露面也是在不是好事。
魏彦武和董志并没有在这个宴会上针锋相对,相对来说气氛很融洽,就连秘书长李霄闻也是站在魏彦武身后,三个人谈笑风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三个人一起谈笑的照片甚至还被照成了照片登上了第二天的早报。
议长董志明言魏彦武是龙门最高长官,前段时间的议会质询只是例行公事,普通民众期望比较高,他措辞太过激进,并且当即摆酒道歉罚酒一杯,而魏彦武也豪饮了满满的一杯酒,两人相逢一笑泯恩仇。至于与董志有些暧昧的李霄闻在宴会上与董志根本没有一句交流。
台上的所有人都当龙门只是因为感染者而弄得有些敏感,实际上台下的暗流涌动暂时无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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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以上就是我的交代了。那个什么周少爷真的不是我杀啦。”暗锁被关在审讯室里,对面坐着第一次抓住她的陈警官,也就是现在的特别督察组组长陈。“又被你抓住了呢...”暗锁靠在椅背上,她没什么紧张的,毕竟进监狱对她来说就像是回家一样,不过这次近卫局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她万万没想到是冲着自己来的。
那天她在十龙城寨里发现她救下来的孩子们被押送到了十龙城寨就地解散,之前她也找了一些城寨里的朋友,不过朋友们也都劝她,城寨里面的黑帮已经没有那么恐怖了,暗锁也不需要那么担心,不如提前替那些孩子找些住处。所以暗锁侦查后买下了一处房间,并且把之前帮过的一个孩子留在了房间里。
“你把表偷走后,那个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陈直挺挺的坐在暗锁对面,拿着笔记录着信息。
“特别的地方...”暗锁显得很烦恼,这次笔录真的是她做的最长的一次笔录了,坐在对面的陈警官不知道为什么格外的严厉,各种问题翻来覆去的问,好多问题都重复过不知道为什么,从上午到这里那位陈警官就一直同着她在审讯室里没有停止过审讯。“警官...”
陈抬起头,眼神显得有些严厉。“说!”
回答她的是咕噜噜的一阵肠胃蠕动的声音,暗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今天我没偷午餐吃...”
陈也感受到了一阵饥饿,不过她依然决定把审讯继续下去。“审讯结束后我们会给你饭吃。”
“唔...可是警官,我真的很饿啊...”
陈没有理会,低下头继续看着审讯记录。“那个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暗锁叹了口气,“就算不给吃的也给口茶喝吧,警官,我真的很配合你调查...周家有好多表,我根本发现不了有什么不同,警官你是知道的,我是个感染者,从很小的时候就是了,我们这种孩子哪有什么表可以带,我根本看不出来那种卖的特别贵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嘛,不就是一个破壳子嘛...”
“破壳子?”陈皱了皱眉依然记下了暗锁的话,没有漏过一个字。“你偷到那块表以后,怎么处理的?”
“谁让我偷我就给谁啊,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把表交给了黑帮的阿文,他让我偷得嘛,警官我真的很饿啦!”暗锁发出了抗议,她趴在桌子上,因为双手被铐住,带着锁链发出泠泠的响声。
透过审讯室的单色玻璃,刘铎眯着眼睛观察着审讯室里犯人和陈,老头子此时可没有什么慈眉善目的表情,站在这里,他才感觉到生命的流动。“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坐在审讯室旁的录音室里的警员摘下了耳机,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这个看门大爷有着整个龙门近卫局的门钥匙,而且据说近卫局局长跟这个看门老头也有交情,所以警员也没说什么,权当没看到这个老头。
刘铎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看了一眼审讯室里的两个人,而后默默退了出去。
陈坐在暗锁对面,拿着笔,不停的摁压着圆珠笔后的弹簧开关,一下一下的声音在审讯室里显得特别吵。
陈一推椅子,站起身来,吓了对面的暗锁一大跳。“把她收监。”录音室里的警员听到了陈的话,赶忙走进房间。陈指着暗锁,“给她点吃的。”
“哦,好的,陈长官。”
“照顾好她,不管任何人来了,都不许动用私刑,明白了吗!”陈走到审讯室大门时突然回头冲着警员大喊道。
“明白!长官!”警员紧张的一立正,敬了个礼。
陈没有回礼,拿着审讯时的笔记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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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个宴会,陈也收到了邀请,毕竟她是龙门近卫局里爬的最快的年轻人,同那个李霄闻一样,只是一个在行政院一个在近卫局而已。
这里插嘴说一下,龙门主要是由最高执政长官负责行政方面的工作,近卫局亦受其管辖,只是最高行政长官只能提出意见而不能直接命令,换言之除开对外宣战外,龙门行政长官不能直接对龙门近卫局做出指示。追捕犯人和保卫作战一般都是由龙门近卫局自己来制定,不过行政院可以提出要求,要求近卫局配合行政院命令,比如说《龙门感染者安置条例》的执行。这也是行政院对近卫局施加压力的一种方式。议会主要是龙门一批权贵们组成的联合议会同样也包括了一些平民席位,不过大都是由权贵把持,议长董志就是龙门土生土长的大家族的族长,议会主要负责审议行政长官办公室关于法案的审议和批准工作,最高行政长官魏彦武必须每半个月接受一次议会的质询,这也算是龙门学习维多利亚行政体制的一种创举,尽量避免了行政长官权力过大,不过一般议会很少否定最高行政长官的命令。议会最大的权利,就是可以通过对行政长官的不信任案,满足2/3不信任的投票就可以开始对行政长官的不信任调查,一般来说基本上进行到这一步,最高行政长官的下台也就是必然的事情。
议长董志最近在议会里频频出手,纠集了不少人,恐怕就是想对魏彦武发难,不过昨晚两人的表现却有点耐人寻味。
似乎那个秘书长李霄闻也不露声色,还是那个魏彦武手下的乖学生,没有任何背叛的迹象。
陈一向不擅长考虑政治上的事情,对她来说理清复杂的案情是必须的,至于政治那种东西,只会带来低效和浪费。
她回想起之前宴会的那段时间,她推辞没有时间拒绝了邀请,但星熊好运的抽到了两张电影票,所以拉着陈就去看电影了。是个爱情片,星熊作为一个五大三粗的鬼族拉着陈在电影院里鬼哭狼嚎,如果没有这个人,陈应该会强打精神认真的看完电影然后进行吐槽,不过一旁跟着这个人一直在哭,陈只能压低帽子,一边躲避着其他情侣想要杀人的眼神,一边不断地递纸给星熊。
看完电影以后,星熊骑着自己的小电摩带着陈去了龙门最大的夜市,龙北夜市。这里到处都是大排档和随处可见的苍蝇馆子,只是同样的,既然是最大的,那它也是人最多的。
“人山人海呐。”陈看着眼前的人群叹了口气。
不过星熊已经拉着陈挤进了人群里。
在陈二十多岁的人生里,她最讨厌一件事,排队。这个动词也能用个约等号来说,那就是浪费时间。
陈并不是一个完全的工作狂人或警务机器。
认识她警员与干员们表示,她更像是个完美的人。合理地分配所有时间,饮食与个人爱好也从不落下,用有意义的事情填满一天中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反而更让人为她担忧。假期的突然取消和假期内的完全失踪都是正常的,加班到深夜、堆积如山的卷宗第二天消弭无踪、欣赏完新电影后立刻出现在紧急会议上,也是正常的。
陈重新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她用手扶住额头叹了口气,真搞不懂星熊为什么喜欢挤在这种地方。她同星熊已经失散了,而且没有打算重新回去找到星熊,她手插在兜里,慢慢的踱回了星熊的小电摩前,“搞不懂,那么大块头的一个人,怎么就喜欢这种类型的载具...”陈想象着星熊骑着一个霸气摩托的样子,很快,她一个人晃了晃脑袋,“不行不行,怎么还有点...帅呢?”
陈把手插在口袋里,这次出来她也没穿警服,毕竟那身衣服太吓人了。她抬头望着星星,想着两天前抓到的那批感染者孩子,那群孩子本性不坏,也只是第一次偷盗,那种稚嫩的手法一眼就能看穿。龙门和感染者必须有一个做出牺牲,现在看来,感染者的命运只可能是悲剧,也许未来,感染者们就只能去偷去抢去杀人,这是谁逼的,这是什么造成的,恐怕除了感染者没人会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