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砂跳下马,摸了摸扑过来抱着她腰的小十一。十一比小错矮了半个头,也不像十多岁的孩子。
“唐砂?你怎么来了?”曲顾惊奇道。
“老二,好本事呀!二话不说带着小错他们来?这大半夜万一出了事,我看你怎么交代!”小错小十一年龄小,就算唐砂要来,也不会带上他们两个。
曲顾支支吾吾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做错了。
“来都来了,就别管了!你想想法子吧!他们不让我们进城。”曲顾转移了一下话题。
“等着!等天亮了进城休息半天。”要是到时候打起来太激动,猝死就不好了。
“哦。”曲顾泄气了。
……
跟在唐砂身后叶悬渊的人一人离开,回了军营。
这时候虽然夜深,但叶悬渊他们并没有入睡。李贺和宁歌自然是要陪着熬夜。
“你们去歇着吧。”
“将军不歇息,我们也不歇息。”宁歌有时候就觉得叶悬渊完全不像一个正常人,如此夜以继日的忙碌,也不见疲惫之态。
“你回营帐,李贺留下就可以了。”叶悬渊话语强硬,明显带着命令。
宁歌蹙起了眉,但是叶悬渊的话就是军令,不得不从。
“是!”宁歌行了一个礼,退了下去。
叶悬渊此时身前是一个大型的沙盘,沙盘上的地形正是南方地形。沙盘上摆放着几个颜色的棋子。
显然,他这是在做沙盘演习。宁歌走了,敌方就只剩下李贺。
李贺一个人的力量明显弱了些,不一会儿,就败在了叶悬渊手下。
“属下输了。”李贺笑了笑,输得是心服口服。
叶悬渊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就察觉到外面有人:“何人?”
“李贺将军手下,七十五号。”
“进来。”李贺见叶悬渊点了点头,才对着门外之人道。
门外之人进入了帐中,单膝跪下行了个礼,但是站起身来。
“何事要报。”
“回将军,宁姑娘来腾城了,现在在城门之外。”七十五报道。
叶悬渊停下了手中收拾东西的动作:“继续跟着,莫让人伤了她。”
“是!”七十五退了出去。
人走后,李贺的表情有些奇怪。
“李贺,你可有什么想说的?”叶悬渊坐到了案桌前。
“属下无话可说。”李贺垂下了头。
“那,要是本王说,本王想散了王府后宅呢?”叶悬渊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李贺身体僵硬了一下,表情不太自然:“将军的家事想,李贺不便多语。”
“哦,那便好,本王近日就会上奏皇上,给王妃……找个好依托。”叶悬渊手指开始敲打桌面。
李贺猛的一抬头:“什么?”李贺本以为叶悬渊道意思是,把后宅的那些小妾都散掉。没想到他居然连王妃都要送走。
王妃的身份可不一般,叶悬渊这样做确实出人意料。
“很惊讶?”叶悬渊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贺。
“将军这般休了王妃,王妃将来是要沦为笑柄的!王妃是余相的嫡女,将军这般做,怕是会引起余相的不满,王爷慎重。”李贺拱手劝说道。
“本王心意已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本王不想管。”
“王爷是为了宁歌的姐姐?”李贺放下手,抬起头来,语气中莫名的带了一份质问。
“是。”叶悬渊没有任何掩饰,他心中确实如此想,那就如此做了。
小明,他不知道他们未来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也许,就是因为小明在她文章里写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罢。
唐砂发的每一本杂志,叶悬渊都有,他会仔仔细细的看她写的每一篇文章。
唐砂写的文章都很犀利,像是完全不怕得罪权贵一般。甚至还谈论起了后宫之事。
说后宫之人,有些一辈子都见不到皇上,在后宫绽放,然后枯萎。
叶悬渊觉得小明开始对自己的抗拒也是来自于这个地方。他知道小明的想法和别的人不一样,他不知道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来自于哪里,可是就是莫名的让他越来越想去了解。同这个人谈谈自己那些同样不被人理解的想法。
他偶尔会想,有一天他会和小明促膝长谈,会放下拘束,活出最本真的自我。
小明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她身上,看不到阴霾,她就是一个太阳。
当然,现在这个太阳还不属于自己。可不妨碍他对光的向往。
李贺张了张嘴,可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先退下吧,本王要歇息了。”叶悬渊站起身来,脱下来披在身上的衣袍。
李贺转身直接出了营帐。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对王爷有这么大的怨念。要说以前从来没有,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娶了自己,爱了十几年的女人。
李贺,原本就是王妃余文文身边的人,伴着余文文长大。李贺从小就很自卑,仰望着余文文的背影,这个是丞相的女儿,这个人不是自己可以肖像的。他时常都这么提醒这自己。
可是感情这种事情从来都不受人的控制,自己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直至不可自拔。
他和余文文故事的开始,要追溯到很多年前。
那年的李贺也不过八九岁岁岁,余文文大概四五岁的样子。余相家为大小姐招伴读。理应小姐的伴读也是要个姑娘家。可是当时的余文文一见到姑娘就会欺负,小姑娘们哪受得了这个委屈,整天大哭大闹。
最后余相找了好几个人,让余文文挑选,余文文一下子就指了李贺。
问她为何会选择李贺,当时她说:“因为他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李贺家境贫寒,从小被欺负惯了,余文文所谓的欺负,比起以前那些人来说,好太多了。
有一次李贺被人打了,余文文听说以后,迈着自己的小短腿,带着一帮人,雄赳赳气昂昂的找到了打李贺的人,狠狠的揍了一顿。
她说:“我的人只有我能欺负!你居然也敢打他!”
李贺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护着感觉。他暗下决心要一辈子守护余文文。
所以即使后来有时余文文对他拳打脚踢,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挠痒痒一般,甚至心里有股暖流。或许,他就是天生贱骨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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