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蝶随即招来一辆黄包车沿着公路往前行,南向口有一家麻将馆此时人气高涨,馆内热闹开搓,喧闹嘈乱。门口一男子,看到她上推鼻梁上的眼镜,还算斯文,没有她想象中粗鲁地轰她出门。
正认真思考中,后面麻将桌上的几个女人看到她,麻利儿放下手里的牌,走了过来,喜滋滋地问:“是乔都商会的柳栖蝶柳会长吗?”
栖蝶不慌不忙:“正是。”
“欢迎欢迎,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瞧瞧,瞧瞧,多漂亮的姑娘啊,您今儿过来是?”
栖蝶没时间寒暄,大声道:“大家听我说,这里是西郊的最底端,人口最多的地方之一,再过几个小时山顶会有一场日机轰炸,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请大家马上离开。”
一石激起千层浪,她的突然出现和突然提醒,吓得麻将馆里哄闹的麻将声、议论声戛然而止,众人慌得顿如惊弓鸟兽飞跑四散。
哪里还用得着她疏散,众人一人一声尖叫,街上百姓听闻轰炸如临死亡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紧赶着回家收拾包袱,带着家人马不停蹄穿跑在栖蝶的左右两边,快节奏只出不进的画面里,唯有她一人,用二十块的高价招来一辆黄包车,在北向口下了车,责令车夫:“赶快离开这里。”
司机冒着生命危险挣钱,此刻哪还用她说,接过钱,连车都不要了,一步当做两步,跑得栖蝶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此地已是北向的废墟之处。栖蝶沿着废墟往前走。
莫宸晞看看手腕上的表:上午九点半。
好在执掌乔行这么多年,城里各地的老百姓都认得他,一听他说明日又有轰炸来袭,一家家一户户忙着回家收拾衣物,带上老人孩子,早逃一天多安全一天。
反观童静峰就没那么顺利了,他不常见报,城中稍偏僻点的地方老百姓都不认识他,多番劝道,也只是被此方百姓误认为他是在危言耸听,只一部分妇女觉着轰炸这事说不定,说来就来,防不胜防,就是对他的身份有怀疑,怕是故意借着轰炸的由头捣乱的,这年头,只要是陌生人都得防。
童静峰无奈了。
天空阴沉地不见一丝阳光,铁块般厚重的乌云,同山峡连绵,像铁笼一样把这个村子围困得找不到生机出口。
栖蝶沿着大路走到一片山顶一般再无上路和前路的废墟场坝上,一声:“柳栖蝶小姐,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破空而来。
说话的人,栖蝶还有印象,正是那日随板恒攻进江城、与她和柳秦伦对手的其中一个手下。
栖蝶只站在眼睛里的男人只有手掌长度的地方便不走了,前方,六架银白色兽鸟停放在男人身后,六人坐在鸟眼的位置,随时准备开炸。
莫宸晞还真是了解她,昨日还没怎么说话就被瞧出了端倪,今日之势,也就远远超出她的预料,莫宸晞和童静峰就在山下,这里的轰炸声传到山下,两人马上就会赶来增援,想想真是要速战速决:“少废话,开始吧。”
男人左右歪着脑袋看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不是你和都城四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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