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栖蝶最最意料之外的一个人物推开店门走了进来,对女同事指了指地上所有的女鞋道:“全部包起来。”
好面熟的男人,栖蝶想起来,是那位夏小姐的哥哥!
栖蝶后来想,或许是她对凌丽珊又敬又怼的另类态度,才有了凌丽珊离开时对她说的“你很有匠心,有很强的观察力和忍耐力,你身上还有贵气,一个直逼得对手无法后退、不得不跟着你走的你,似乎不太像一名普通的售货员。”
几人收回思绪,夏翊笑着的脸上大写了一个“服”字:“连凌丽珊这样的女人最后也对你心悦诚服,这样的柳栖蝶,确实值得人佩服,但是我还有疑惑,我特意派两个保镖护送你,让你把鞋子送到凌丽珊家,就是为了要你在凌丽珊家的阳台上,看到正对的夏家花园,昨晚,在我们进行的一系列刺激柳秦伦再对怡儿产生爱情的过程,你也几乎全程目睹,柳秦伦对你心意坚定,受住了刺激,而你看着画面,受不住刺激,突发高烧晕倒,我想我要是再考验下去,说不定会闹出人命,得到的也会是同样的结果。”
“站在老板的角度上看,你是非常难得的好员工,站来男人的角度上看,你是不可多得的贤妻,所以我到此为止了。”
栖蝶尚处于震惊中没回过神来,这,这是在表扬她吗?且见秦伦眼眶红红,对着她笑容满面,这一场考验,她和秦伦都顺利通过了。
从三人进屋到现在,夏小姐一直沉默不语,栖蝶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这场考验又是从何而起的?只感觉夏怡和柳秦伦之间,似已经完全回到了朋友关系?
保镖进来汇报:“医生吩咐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柳小姐随时可以出院。”
柳秦伦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高烧已经退了,低头看她的手指,因为输液消炎的效应,也不红肿了,告别夏家兄妹,重新牵紧了她的手坐上了回华懋饭店的电车。
夏家兄妹在,不方便言说的话压了这一路,回到几日未归的房间,他关好门,把她拉到床边坐下,蹲在她身前,恰如她这几天在鞋店,蹲在那些客人面前,她深知这个姿势有多难受,赶紧扶起秦伦。
柳秦伦原地不动,只用一种她无比想念的款款深情对她说:“你坐好听我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我们面对到多大的困难,都不要再用这个姿势去服务别人,你和她们是平等的,不需要这么去讨好迁就赚工费,我记得你在伊娃的事件上说过,主动求来的东西永远没有被动赢来的东西长久,能说出这句话的柳栖蝶为了我的下半生过得好,委屈自己去打工,去给人低三下气,只为换得一个月的工钱,为了填饱肚子,为了买一张回城的船票,却偏偏不愿意回来找我,你的心是有多狠多硬?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找你找得有多心酸?”
他双手抚着她的双臂,抚着实实在在的她的感觉实在太好:“但我竟然一点也怨不起来,满心憧憬的就是早点找到你,上海的冬天比江城冷太多太多,你穿着这么薄的工作服,身体本来就虚弱,要是再因为受冻着凉,没人在身边照顾你怎么办?我失去的已经太多太多,实在承受不起失去你的痛苦,如果非要再一次面对失去挚爱的痛苦,那我宁愿死在你前面。”
他双手上移,抚上她的脸,刚退烧的脸,苍白似雪,他心里也不由下起了雪。好不容易,她淡红的唇角一丝一丝扬起了笑,那道因笑而生的唇形,仿若冬季里最明亮的太阳,满天红云,满海金波,温暖了他体内那一片的冰天雪地。
夏翊的这场考验,让他重新认识了她,认识到她就是他心里的那轮小太阳,唯有她可以倾冰融化:“柳秦伦绝不会再让我的女人去蹲在别人跟前帮别人穿鞋赚钱,我绝对有能力给我的女人提供最好的生活,柳栖蝶小姐请你记住,天大的事,万难的事都交给我这个男人去做。我求求你,只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折磨我了,没有你的每一天,都比置身无间地狱,还要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