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蝶不知道她口中的“走”是什么意思?只看着这样的她,就想起了那时的自己。
“栖蝶姐姐,爸爸一直对我说,家里虽然没有了妈妈,但还有爸爸,只有爸爸在一天,就一定会给囡囡和奶奶好日子过。爸爸服务王廷十几年,一份薪水养活了我和奶奶,还供我上学,爆炸那天,爸爸一直被柳少爷护着,后来爆炸停止,爸爸托着重伤的身子回来,对我说,王廷不可无主,在柳少爷昏迷的最后关头,他用自己的身子为他挡了那飞来的大石头,说完那句话,爸爸才断的气。现在爸爸不在了,囡囡也必须像栖蝶小姐一样,用女儿身养家糊口,囡囡愿意继续跟随栖蝶小姐的脚步,打鬼子,重建王廷。”
栖蝶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还得保持镇定地去擦干女孩脸上的泪:“谢谢你相信姐姐。”她把手里的支票放在女孩的手心里,“好好照顾奶奶,等到姐姐需要你的那天,一定会登门拜访。”
她回头向屋里叫了声:“永成。”
江永成开门出来,走到栖蝶身边:“二姐。”
“送她回去,告诉她的左右街坊,谁敢欺负她,就是跟王廷作对。”
“好。”
两人走出院门,栖蝶又开口问:“那些建筑工人的家属在哪儿?”
十几个女人屁颠屁颠迎了上来,一个领头的哭笑不得道:“少奶奶,我们都是中年妇女,可比不得那些年轻人那么有活力,王廷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着呢,但确实是能力有限,我们就图个家宅安宁,好好带大孩子就得了。”
“我手里现在还剩下四张支票,你们有十八个人,我就平均一张写四到五万的金额,再写上你们男人的名字,你们下去自己分配吧。”
“好好好,可以可以。”
分配完最后四张,那些围观在旁边的大叔大婶们彻底暴怒了,攻上来把她团团围住:“柳栖蝶你什么意思啊?这支票都没有了,那我们怎么办?”
栖蝶猩红的眼睛瞪了一圈,冷声道:“我今日发放的是遇难者的安家费,你们自家的孩子都好好在家里养着,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办?”栖蝶逼近她,“王廷之都自修复以来,从未营过业,平日里只有杜经理在那里照着,你们的孩子如何会被炸得尸骨无存?我真的替你们的孩子感到悲哀,为了钱,你们不惜这么诅咒吗?我相信那些领了安家费的人家,是宁愿要人,也不愿意要钱的。”栖蝶回眸,“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栖蝶这样一激,一个大叔倒是实诚:“走吧走吧,我早就说不行,你们偏不信,柳栖蝶又不是傻子,当初是她亲自下的令,放孩子们休息,中间也发放了补助,现在哪还有钱拿,这不是自找难堪吗?”
“有什么了不起呀,不就是个王廷吗?被日本人毁得家破人亡,还有这股得意劲儿呢,好,我就好好坐在家里看,看你们怎么跟日本人斗?”
栖蝶刚一转身,那大婶一口“哼”气正好出在她脸上。
栖蝶攥紧拳头,心里憋得发慌的一口气,正好发泄出来:“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如何打败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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