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周过去,这几天她每天按时去医院换药,谨遵医嘱,换完药就回到这个小屋里,躺在床上,吃喝睡都在这个小屋解决,日复一日的麻木又枯燥的养伤过程,倒十分怀念那些秦伦忙碌在外,她一个人在家做他的小媳妇,每天扫地擦屋、整理花园,做好晚饭,等着日落的时候秦伦回来。
这两天右脚已经可以承力了,脚伤恢复情况比她想象中要好,也真真儿是在和秦伦分开后、她一个人在这个地方求生的日子里,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想念他了,日想夜也想,为了早日团聚,她必须好好养伤蓄锐。
眼见时间又临近正午,不一会儿,鱼记的伙计就敲门进来,把这一顿的两荤一素一汤一饭摆到她面前的木桌上,等到右脚有力,栖蝶才敢向他询问:“请问这位小哥,之前住在纵三路里面的那些日本人还有没有找你们送饭?”
栖蝶本以为,景依婷打在她脚踝上的那一枪,是要她在清醒又无力抵抗的情况下,遭受日本人的侮辱,她能在她眼皮底下躲进地窖,自然是不怕她会追到地窖反擒的。那么在她杀了那些日本人后,景依婷一定会逃离那个地方,换一处躲藏。
哪知伙计却给了她意料之外的答案:“当然有,你还别说,那天我再去送饭的时候,一地的死尸啊,唯一活着的那个男的,不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变态,对着那么多尸体还能若无其事地坐那儿吃饭。吓得我赶紧逃出来,躲在旁边,偷偷观察,结果你猜怎么着?”
栖蝶摇摇头。
“也不知道那男的用的什么东西,把一个玻璃瓶里的水往那些尸体上一倒,嘿,我现在想起浑身都还起鸡皮疙瘩,那些尸体一点一点就化作一滩脓血了。”
玻璃瓶里?水?一倒?化为脓血?栖蝶提取出这些关键词,确定景依婷用的应该是硫酸一类的东西。栖蝶故作镇定,其实心跳急促:景依婷现在已经到了比村上真美更心狠手辣的地步,对自己的手下,连个全尸都不留,还用这么残忍的方法做到真正的毁尸灭迹。
伙计见她无故发呆,伸手在她眼前一挥:“这位……”对着她脸上的半边血肉模糊的丑脸,伙计实在叫不出“小姐”二字,改称,“女士,你没事吧。”
栖蝶回神笑:“我没事,每天帮我送饭真是辛苦你了。”好话说完,栖蝶掏出一张十块的纸币递给他,道:“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继续监视那个日本男人,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过来告诉我一声。”
“最近不知道是我走运还是他不走运,算上你有两个人给我钱让我盯着他,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一会儿再过来收碗。”伙计笑盈盈地把钱揣好,转身走人。
栖蝶心里盘算着,景依婷此番卷土重来,可是做好了各方面的准备,只是她跟阎王要来了比命更硬的胆,把别人的命不当命,连自己也是豁出去了。但是,景依婷只要换个女装出门,就可以顺利躲过这些老百姓的眼线,她没有!是不是代表,秦伦早就在码头布好了眼线?
是的,比起机场,她更相信景依婷会从人口密度更大的码头跑路,会乘坐飞机离开的势必达官显贵,像她这样的敏感面孔,一现身机场,定会被人捉个现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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