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雀跃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大步走到办公室门口,在与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的栖蝶对视的刹那,面对这场恍若隔世的再见,眼泪几乎要喷涌而出。
他立在原地,深吸了几口大气,等到忍住了眼泪,才随手关上门。
上次她对他做出举枪的动作还历历在目,那时他真的是心痛得快要死掉,但这些日子,再多的心痛也挡不住对她的思念,直至此刻再也按捺不住,飞扑到她面前搂她进怀。
栖蝶没有挣扎,她越挣扎他力道就会越大。
但就是她毫不挣扎的平静让莫宸晞感到了害怕。他怀里的她,就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木偶,冷声道:“莫董事请自重,也请尊重一下您的妻子。”
她的声音很轻很平地传进他的双耳,他再也没有拥抱她的权利的失力、无助地松开了手,眼眶一酸一红,一滴眼泪快速滑出。
随后,大滴大滴代表他心里苦水的眼泪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莫宸晞绝望地退后,靠在办公桌前,感到了万念俱灰。他想要辩解,却不能辩解,总不能告诉她,他和童静雪有名无实,他和童静雪结婚只是为了报答静雪的恩?他已经伤害了静雪,不能再伤害静雪,更加不能让她误以为他为了她已经卑鄙至伤害妻子的地步。
可是,就算他不解释,她也应该知道不管是思想上还是行为上,他都不会负她,她这么不了解他,实在让他心痛。
这种心痛让他忽然警醒到,依着栖蝶的性子,一般不会主动来找他,她来了说明一定有什么必须来的理由,他有了猜测,这种猜测一起,他瞬间觉得害怕,浑身上下都麻木地僵住了。
但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也总要面对。
莫宸晞把心一铁,勉强挤出一丝微弱的笑,问:“你来找我,不是给我送请柬的吧?”
栖蝶垂着眸,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她知道他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她不想他痛苦,也不想秦伦痛苦,所以她必须赶快结束这个见面:“贸然打扰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来是想求莫董事帮忙查询一下我永芳大姐一家的下落,他们已经搬离东郊好些日子,至今无消息,现在的汤家已经是一片废墟。”
栖蝶顿了一下:“不过如果你有所不便就算了,我会自己想办法。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始终没有勇气亲口告诉他明年除夕夜和柳秦伦举办婚礼的事,脚步刚跨出门,便听他说:“你明明知道你开口的事我一定会做,肚子饿了,能不能陪我吃顿午饭?”
栖蝶纠结一瞬,才转头看他,看着那张殷殷期盼的脸,以后低头不见抬头总会见,她必须要学会面对他时心里坦荡,也便点了头。
莫宸晞吩咐康子休息,由他自己开车载她到了观音道上的那家老地方。
饭点时间,这里热闹依然,在无数客人侧头打望的目光中,服务员热情地招呼他们到了最里面最僻静的莫宸晞专用桌子就坐,莫宸晞一声“照旧”,服务员很快便照着他的意思端菜上桌。
栖蝶由左至右依次看着餐盘中的东坡肉,红烧肘子,清蒸鲫鱼,麻婆豆腐,香菇炖鸡汤,一道道精美的菜式摆放在一起,还原成他们之间最原始也最美好的模样。一缕缕袅袅香气夹杂在鼻息间,那些苦中作乐的刻骨铭心的往事也随之重现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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