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蝶哀叹菀儿那颗丝毫不逊于她对莫宸晞喜欢的心,致她一步步沦为比自己更可怜的人。
栖蝶安排菀儿坐到身边,像照顾江家妹妹一样为她夹菜,她没有办法对菀儿实施撕破脸皮的摊牌和疾言厉色的逼问,考虑着该如何点拨才能让比她更沉得住气的菀儿主动请辞?
于是,她故意挨到柳秦伦结束晚餐上楼休息后,责令菀儿休息,主动收拾碗筷。
菀儿当然不干,这些粗活哪能让三小姐做。
栖蝶不与她争,菀儿护她的真心,恪守本分的自觉,是最使她窝心喜欢的两处。
菀儿洗碗,她便擦碗,菀儿收拾灶台,她便扫地。
做完事,栖蝶叫上菀儿一起回房,将自己所有的衣服首饰摆满在床,又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菀儿手心里:“这些虽然不是新制的,但都跟了我很久,你选几样留个纪念吧,本来应该做些新的送给你,但时局不稳,钱还是放在身上最保险,这些是我这些年攒下的零花钱,这几年你在我身边兢兢业业,算是我这个三小姐送给你的嫁妆,当初你自我介绍说是乔都人,我猜想那里应该还有你的家人,过几天你就跟我们一起去乔都,回你该回的家。”
栖蝶诚心诚意掏心窝子的话,吓得菀儿万分惊恐,赶紧跪在她跟前求情:“三小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改好不好,请您不要赶我走,菀儿只想留在您身边,好好服侍您照顾您,其他什么都不求。”
她信,深信。越信,便越觉得有猫腻。
栖蝶搀扶起菀儿,拉着她坐在床边:“你不是我的附属,我也没有权利占用你的人生。离开这里就找个好男人嫁了吧,与其默默守着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男人,不如好好找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过自己的日子。”
这是她这些日子在永延身上获益来的道理,赠予菀儿是恰到好处。她着重在‘男人’二字上加重了声调,是希望她能领悟自己的良苦用心,来一场好聚好散。
栖蝶语气、表情、神态皆平静,平静得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不是在对自己说,可她一双仿佛早已洞察一切的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的明明是自己!
菀儿惊恐而睁大的瞳孔在与她对视时一阵心虚,莫不是,莫不是她露了什么马脚,被三小姐发现了她的身份?不可能!她一直隐藏得很好,三小姐不可能会怀疑上衷心耿耿的她。
菀儿不断摇头的动作出卖了她的内心,很容易让栖蝶一眼窥透。
栖蝶稳若泰山,语气依然平静:“正常来说,一个对主人绝对忠心的仆人是不会引起主人怀疑的,这一点你做得非常好,但你不觉得一个人背井离乡不求任何回报只求留在主人身边,面对既知的危险也不惧怕,在金钱面前更是无动于衷的动机太惹人怀疑吗?”
菀儿猛地愣了神。
栖蝶微笑:“我不知道你和莫宸晞是什么关系,你可以掩饰和他的关系,但你无法掩饰对他的心意,面对他,你的眼睛会目不转睛情不自禁地看着他,视线里全是他,只有他才能打断你,但面对我、甚至与他同样优秀的柳秦伦,你没有相同的反应,这是我身为女人有着同样的视觉反应,确实你和他早就认识。”
菀儿只觉大脑瞬间空白得没有了思考能力。柳栖蝶将她的心事剖得如此透彻,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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