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蝶将牛奶杯递给他,瞅到他抬起的脸上,并未出现眉头紧锁和一筹莫展的愁象,忍不住问:“你仿佛不太紧张仓库被窃?”
柳秦伦微微一笑:“已成事实的失去,就该想办法弥补,而不是陷在这个旋涡里悲伤难过。”
柳秦伦一派云淡风轻,进而自信满盈的微笑,不禁让栖蝶垂眸于书桌,他在一个本子上画的图和一些数字计算式:“所以,这个时候正是王廷大药店开业振兴人心的时候。”
柳秦伦饮尽杯中奶,笑道:“妈妈为王廷打了一个很好的基础,这些年在爸爸和杨婉君的稳固下,王廷在乔商银行有八位数的储存资本,不会因为一个仓库就被打倒,而且饭店和航运行并不受影响。从去年日机第一次轰炸江城起,江城老百姓要面对的除了不愁的衣食,最重要的是什么?”
栖蝶毫不犹豫答:“性命!”
柳秦伦满意地点点头:“所以很少再有人花得上钱购买珠宝首饰,新制衣裳,这个时候将靓居和麗装合并,将空出来的店铺改装成药店,从乔都和上海引进江城买不到的稀缺药材,以高薪聘用的形式招纳医术高明的中医坐诊,填补现有药店买药困难,看病排长队以及医院位满拒收的缺点,能够让更多的人看得了病,看得起病。”
栖蝶两眼大放欣赏佩服的光芒,心中大赞——不愧是哈佛硕士!
柳秦伦见她痴痴地看着自己,心中腾起暖意,站起来走近她,眸中泛起柔柔的涟漪,笑着露出迷人的酒窝:“柳三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很花痴?”
栖蝶拿起桌上的空杯子,认真说道:“柳二少爷,已经很晚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在康复期,不适合熬夜,你这让人忍不住犯花痴的笑很容易引人犯罪?为了防止犯罪,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转身疾走出门的紧张,惹得柳秦伦对着她的背影脉脉一笑。
就在走出房门的刹那,栖蝶靠在柳秦伦看不见的旁边墙上,呼出口大气——柳秦伦没有上来拉她,没有因为医院的那个冲破兄妹关系的拥抱顺势与她再进一步。
栖蝶拍拍胸脯,稳定心绪——还好,还好。
现在日日都要与柳秦伦面对面朝夕私对,她害怕与他这般近距离接触,害怕他绝美笑颜里勾魂摄魄的力量,害怕会沦陷在他温柔的情感里无法自拔。
这几天下来,她已经不再故意称呼他为二哥了,不再故意与他划清兄妹有别的界限了,那一抱,她不能自欺欺人的以为只是一时感动而起的冲动行为,因为在那一瞬间,她对他有了心疼的感觉,以前这种感觉只有对莫宸晞才有。
忽然间,栖蝶觉得好混乱,她怎么可以对待感情如此轻浮不负责任,柳秦伦和莫宸晞,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前者让她觉得轻松快乐,想爱便爱,没有世俗的指点和堪比山重的压力;后者让她觉得沉重心痛,想爱而不能爱,不顾一切的结果是承受世人的唾骂和遗臭万年的罪名。她不知道在和莫宸晞约定的一年时间内会发生什么,只觉得就这样和他相处、就这样一直下去挺好,挺好。
莫宸晞苏醒时已是栖蝶离院的第二天清晨。
氧气罩一取下便追问童静雪柳……柳家兄妹的情况。
童静雪知道他想问的是柳栖蝶,可她委实不会撒谎,只有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莫宸晞听得脸色乍青乍白,心中因栖蝶随柳秦伦而去生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痛,连带伤口隐隐作痛让他痛入心扉,猛地捂住胸下的伤口。
童静雪见他伤口痛得厉害,忙着去叫医生,莫宸晞立马换住她,咬着牙说:“我没事,我们回乔都吧。”
留守在医院的菀儿打来电话:“三小姐,莫宸晞已经醒了,已和童静雪回乔都。”
栖蝶挂上电话,如释重负。
这几日,景依婷每间隔一天发一次病,柳秦伦寸步不离守在身边耐心十足的哄她吃饭喝水,栖蝶便成了全职佣人,前后奔波地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