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是再是心神不宁,瞧见楚灵尘,便总能放松一些,这会他抬起头来,从楚灵尘手中接过安神汤,待将那盘子平稳放于桌案上,才捉人皓腕,拉至自己面前。
楚灵尘方从外头进来,走来时受了一小阵子风,应是端着安神汤,手便比平日凉一些,这会还未曾焐热便将好被云亦辞发现了,他有些不悦,开口询问。
“总还是给你指派了丫鬟在身旁伺候的,怎么这样的活还消你亲自动手?”
“子浠可是说追云追月?她们端来的安神汤你可敢喝?再者说,她们已经被我打发到了二皇子那头去,眼不见心不烦。而且我亲自给仔细端来安神,又有何不可?”
说着,她的手已经被云亦辞的大掌裹在里头取暖了,云亦辞瞧着她那双有些泛红的手,格外心疼:“那暖炉呢?也不见你带在身上。”
听罢他的话,楚灵尘旋即笑了起来,忙说:“若我手里拿着汤婆子,该如何端来换成汤呢?莫不是要我将安神汤顶在头上给你送来?”
楚灵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才叫云亦辞面上有了些许笑意,方才紧缩的眉头才舍得松开这么一小会,见自己的话有些起色,楚灵尘心头也好受不少。
“好了,更深露重,你出来太久不好,遭人说了闲话,成孤玷污你清白,快些回去罢。”云亦辞拍拍她,安抚道。
“不,”楚灵尘摇了摇头,“我想看着你喝完了再回去,这样我也可以安心些。左右不过片刻,你先喝罢。”
云亦辞拗不过他,点点头妥协了,端起那碗安神汤,准备送至嘴边,又在那一刹那停住,望向楚灵尘。
她有些疑惑,不知晓为何云亦辞的动作突然停下来,但还不曾开口询问,便听见云亦辞说道:“这几天来灵尘也随孤每日每夜睡不着觉,这安神汤总不好我一人独食,不若一人一半罢?”
“哪有一人一半的道理?药效减了半,哪还有它存在的意义?”楚灵尘嗔道。
但云亦辞却不顾这些,无论如何也要同种楚灵尘一人一半,偏还说:“孤可是见识过灵尘安神汤的威力的,还不消两口,立即有了困意,想来这会也是如此,所以一人一半是最好不过的了,若是困,孤亲自送你回去。”
“好罢。”楚灵尘妥协。
她先端起安神汤轻抿几口,权当做做样子,其余的又都推给了云亦辞。
云亦辞也学着她的模样,轻抿几口又递回去,两个人嬉笑只见安神汤已经见了底,谁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了多少。
“灵尘亲自熬的安神汤,喝起来就是同寻常的不一样,孤已经有些困意了。”云亦辞调笑道。
“休要信口胡沁,我熬的是安神汤,可不是蒙汗药。”楚灵尘剜他一眼。
“好罢,”云亦辞似是格外爱听楚灵尘嗔他,很是受用模样,笑着继续道,“灵尘为孤研墨,再回封书信,便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