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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御书房出来,云亦辞便安排了马车送楚灵尘和谢墨出宫,谢
墨要径自回驿馆找月落山庄的弟子,所以此刻云亦辞同楚灵尘在一辆马车上,准备亲自送他回去。
两人面色都一般沉重,沉默了许久。
半晌,云亦辞才缓缓靠近楚灵尘,轻声开口:“灵尘,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到底是个女子,会不会责怪孤擅自做主带你同去?”
“不怪。”楚灵尘摇摇头,“倒是有些怪你为何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答应了领兵出征?”
谈及此时,云亦辞面色变了变,沉声道:“孤虽为太子,但自立太子之位至此,虽未出过任何差池,但并未有任何拿得出来的功勋。”
“此次父皇明着就是冲孤来的,就算是孤不承认,他也必会想尽其他的法子逼迫我认罪,所以倒不如换刀斩乱麻,不必拖下去了。”
“但往好处想,这般领兵出征的机会不多,因为父皇忌惮孤,不允许孤执军令状,所以此番是为数不多的契机,能助孤立下得以站稳脚的战功,便再不能动摇太子之位。”
他冷静地将眼下的形式一点一点分析给楚灵尘听,但却也引申出另外一个问题。
楚灵尘思忖片刻,启唇问道:“可云帝与你从来是不对付的,他怎会给你这样好的机会?”
“对,正是这样。西凉人骁勇善战,数十年前两军交战之际,无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父皇为了永绝后患,才得以议和。此次和亲,自是用来以当最后的巩固,确保两国关系完全化干戈为玉帛。”云亦辞如实回答。
所以云帝是想他死于战场,这样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地将云亦辞除掉永绝后患。
“既然如此,你知前路凶险,还要求带我同去,云帝也并未拒绝,便是连对我都去恨之入骨了?”楚灵尘素来聪颖,很快便想到了这一面。
云亦辞想了想,不疾不徐地回道:“若是她将你留在皇城,由他掌控,定会以你威胁孤。若你忽然犯傻觉得有愧于孤,一死百了怎么办?”
这番话传入楚灵尘耳朵里,她便立即抬头,谁知道正好迎上云亦辞戏谑的笑意,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有心思开这样的玩笑。
楚灵尘剜他一眼,嗔道:“战事迫在眉睫,要不了几日便会安排你领兵出征,这会竟毫无紧迫感,登徒子!”
她的嗔怪落在云亦辞眼里都成了玩闹嬉戏一般,他勾唇,将楚灵尘拥入怀中,并未多言,却相信楚灵尘能明白他的心境。
其实对于云亦辞来说,此刻才算是真正轻松过来,云帝以为完事在他掌握之中,云亦辞又何尝不是?眼下才是真正拉开了两父子斗智斗勇的序幕,既见分晓。
很快便回到了清云医馆,早些时候云亦辞便知会了樱之,说楚灵尘要回来了,所以这会许多人都在医馆外头候着,大老远的瞧见了熟悉的马车,小桃便站在最前面哭了起来。
楚灵尘一下车,便被声声哭泣扰得心乱如麻,她轻轻揽过小桃,安抚道:“你瞧瞧你,哭的和泪人儿似的,丑死了。跟了我这么久,还是喜欢动不动就哭。”
见到主仆二人这般情形,云亦辞也不便打扰,就先走一步,回去准备出征的事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