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殿内无一人敢开口提醒云帝还有人在殿下候着,倒有些许瞧不起云亦辞这个鸡肋太子的人,此刻心底兴许还在发笑,恨不得多瞧几眼云亦辞的窘态。
而后又过了许久,就在云亦辞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云帝才迟迟开口:“原来太子还在,朕彻夜未眠,此刻困极,一时又睡了过去。”
他睨着云亦辞,语气是极其慵懒,满含倦意的,但他面上全然精神至极,哪能见着丝毫所谓困顿模样?
虽说是开口了,但云帝迟迟不肯让云亦辞免礼,这会又左一句右一句地说起昨夜难以入眠,这些可都是在给云亦辞透露他藏不住的怒气。
话已至此,云亦辞若是再猜不到他叫自己来的目的,那便罔为父子了。
“太子可觉乏累?”云帝问道。
听罢,云亦辞回复着,还一面又朝云帝作揖:“回父皇,儿臣不累。”
谁知听罢这个答案之后,云帝只冷笑了一声,道:“你自是不累,可朕却从未省过哪怕片刻的心!”
他说罢,抬手抓起一旁候着的公公手中那一沓信,直直甩向云亦辞有的砸在地上,有的砸在云亦辞的脸和身子上,纵是如此,云亦辞也没有丝毫动摇。
“你瞧瞧,朕已经绞尽脑汁企图护送五公主平安抵达西凉了,可是现在呢?现在朕收到的消息是五公主丢了,丢了!”
云亦辞低着头,一面受着大发雷霆的云帝,一面打量落在地上的一沓书信。
那些书信里的内容是什么,云亦辞不得而知,但好几封外都署了名,无非就是云帝遣人去打听之后的回信,此刻正安安静静躺在云亦辞的脚边。
“你三番五次来求朕收回成命,朕不同意,所以此刻便生生劫走五公主,以此来报复朕,企图挑战朕的底线,对不对!”
若说方才云帝阖眸的样子是沉睡之中的雄狮,那么此刻的云帝便是被人吵醒、浑身都散发着暴戾的猛兽,只消一眼,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至此,云亦意识到云帝着急传唤自己,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此刻尚且不知道到底是谁带走了五公主。
但云帝凭着云亦辞在和亲前三番五次地祈求收回成命这一举动,断定他于此事脱不了关系,于是便叫云亦辞来发泄,来套话,想从云亦辞口中套出些他需要的消息。
但云亦辞偏生就是三缄其口,云帝如何歇斯底里地谩骂,也丝毫撬不动云亦辞紧闭的双唇。
“若你此刻说了,朕便从轻处理。”
身为一国天子,怎会不知道软硬兼施的道理?他破口大骂了一番,这会又转过头来企图给云亦辞一些甜头。
可不管云帝的语气有多柔和,云亦辞也坚决不张开嘴、不说半个字。
云帝彻底被云亦辞激怒,他一拍扶手,腾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云亦辞的鼻子,大骂。
“好,好!云亦辞你别忘了!朕可是天子!朕能将你扶上太子之位,便能将你从太子之位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