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的是不是不让她知道,为什么不让她知道呢?难道爹爹知道,爹爹都知道,他知道她不是那日在凉亭处弹琴的人。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爹爹没有告诉太子殿下还是让太子殿下选了她做太子妃,又或者,太子殿下也知道她不是那日在凉亭弹琴的人。
可是若是如此,为什么太子殿下还是选她作为太子妃,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好想去质问太子殿下,好想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到底为什么?明明知道那个人不是她,他还是要选她作为太子妃。
为什么明明选了她,却又不肯碰她,不肯让她走近他。
可是她不敢问,问了便是再难维持这样幸福的假象。
她转身,走出凉亭,乖顺地走回太子妃的居所,坐在书桌处,取了那本诗集,翻到那页,安静地读着,她知道他要什么了。
他要的是一个太子妃,而不是他的妻子,慕时卿才是这首诗里,他要的那个故人,可是他甘愿让慕时卿成为他的故人。
所以,纵使她在他的身侧,站在离他最近的位置,他也依旧孤寒。
因为他的那份孤寒从来都只有一个人能够治愈,那便是那日他在凉亭处一见钟情的女子,她的妹妹,慕时卿。
不是她,也不会是她,她永远都没办法走进他的心里了,她真是自不量力。
她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何他要这样做,但是她知道,他一定是在为慕时卿考虑。
那日他取出那块佩玉,也不过是想让慕时卿能够看一眼他余生都要遮遮掩掩不然任何人知晓,窥见的那颗真心。
那颗被慕时卿填得满满当当的真心。
久而久之,这东宫里的奴仆们都知道,她与太子殿下有名无实,不过是担了个太子妃的虚名。
后来母后也知道了,被以为是她惹了太子的不悦,便要太子纳妾。
母后知道虽说纳妾还是得看太子的心意,但是总归要与她先行商量一番,于是那日她被母后邀到她的寝殿里坐坐。
她知道母后要对她说些什么,也想好了自己要说些什么,她坐在梳妆台边,轻点妆粉,她特意化了一个极清淡的妆容,就好似她还在闺阁时那样。
她眉眼本就生得温柔,这样的妆容显得她十分清丽可人,好似一朵从清水之中微抬起头的芙蓉花。
只是她的眼神里总是晕着一丝阴森,不细瞧是瞧不出来的,因为她隐藏得极好,可是一旦细细瞧去,瞧见那丝阴森时总觉得令人顿生寒意。
她点完口脂,口脂是淡淡的粉色,她轻轻地梳着如缎一样的长发,微勾着唇角,将长发盘起,她想起了那日出嫁时,长发也是这样被盘起的,自耳后,到鬓边。
她瞧着镜子里的自己,笑着微启开淡粉色的唇瓣,道:“太子殿下,你让我如此难过,总得让我知道缘由吧,既然不能由我问你那个答案,那便要劳驾太子殿下自己告诉我了。”
说罢,她笑了两声,分明是如花一般的面容,此刻却让人觉着有些不敢接近,因为她脸上的笑好似将她动人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