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你为什么不问我?”他的声音清冷平和,语气之中毫无波澜起伏,面上也是一派云淡风轻,好似不过在于你闲话家常。
苏落却被他这副样子一惊,差点又要稳不住面上的神情,她心里叫苦不迭,什么情况,怎么又回到这问题上来了?这问题方才不是问过了吗?总不会夙回是方才没听清,让她再说一遍吗?
于是苏落把刚才又说了一遍,她将面上的笑意添了几分生动,眼神添了几分恳切,语气也愈加恭敬柔和,“方才同先生所言便是我心中所想,我认为先生这么做,自然有先生的用意,我这等蠢笨的俗人,一来没有理由揣度先生的用意,二来我心中有自知之明,便是揣度了也想不清先生的用意,再说了,先生断然不会做出对我不利的事情,我自当信任先生。”
夙回长睫微微动了下,终是没有再问。
苏落刚在心底暗松了一口气之时,夙回又再度开口,清冽如山涧潺潺泉水的声音入耳,苏落不由地将藏在袖中的紧握成拳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那,你在幻境之中遇见了什么?”
苏落神色不改,心中暗自思索片刻,总不能同夙回说,她在幻境里遇见了夙回,而且幻境里的夙回还刺了她一剑,一剑穿心的那种吧,她稳住面上的神情,笑得大方得体,特意省去了事实,虽说她知道省去一星半点的事实都不能称为事实了,她还是好心地省去了在幻境里遇见夙回这一段,然后矫饰了一下幻境之中发生的故事,说得尽可能的言简意赅,因为最简单的话总归最不会错的,“我在幻境里见到了那名伶在衣,她还为我唱了一出折子戏,最后好似还听见她说什么,若是要寻她,就去楚二爷府上。”
苏落原以为夙回定会将重点放在她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上,可不想他竟问道:“可还有旁的?”
苏落只得继续回道:“还遇见了一名唤九陌的男子,其余的记不大清了。”
苏落心想既然已经称自己记不大清了,夙回总不会再问下去,不想夙回好似全未听见她说的后半句一般,他仍是问道:“可还有旁的?”
他的语气清冷如常,无甚起伏,只在最末尾处稍稍听出一丝停顿与迟疑。
苏落敛了眸中疑惑,微微笑道:“其余的真真是记不清了,想来也无旁的紧要之事,故而记不清了吧。”
苏落觉着话已说道此处,夙回总归不会再多言了,应当拉上她就直奔那楚府,去寻那楚二爷了吧。
果然她收获了良久的寂静,却不想良久寂静后,她听得夙回极低沉的一语,清冷的声音里平静地叙述着,“可我听见了你唤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