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源绍闭紧了嘴巴没吭声。
他直到从昭和堂出来也没找到理由反驳吴氏,心里有些无奈,不管怎么说都是他把那小子惹上门来的,可最后还是让棠姐儿背了黑锅,心里想着回头要给她送些东西才好。
他之所以没跟母亲说实话,只捡了要紧的来说,本意就是想把棠姐儿给摘出去,结果又让母亲给绕回来。
至于那小子,若有胆子再来林府,他要是不好好收拾他就不姓林。花言巧语竟哄得棠姐儿东南西北都不分了,要不是佟姨娘机敏估计这小妮子还不往外说呢!
林源绍心里打定了主意后才大步流星回了静园。
第二天早上林清棠没起来,她发烧了!
佟姨娘心急如焚,虽然昨天在静园外面站了那么久,但回来后也好好的喝姜汤泡脚丫子了,自己夜里还搂着她睡,可到了半夜还是发起高烧来。
“萃恪,你去太太那儿回一声,就说五姑娘高烧不退,求太太请位好大夫来。”
佟氏坐在架子床边上,用湿帕子敷在林清棠的额头上,雪泠阁西厢房的人都着急忙慌的。
林清棠红着小脸躺在床上,闻着佟氏身上的香味有些昏昏欲睡,她没什么感觉,就是脑袋有些胀,可是她对于不用早起这件事还是很高兴的。
林清棠看着围在自己身边小丫鬟门,又看看满面愁容的姨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佟氏哭笑不得:“你这孩子怎么还笑出来了,难不成生病还是好事?”
林清棠拉着佟氏的手道:“是好事啊!我生病就不用去给太太和祖母请安了,我还可以赖床,可以多陪会姨娘,还会有人给我做好吃的。”说完还用脸蹭了蹭佟氏的手。
佟氏心里像吃了蜜饯似的甜,自己的女儿从会说话时就乖巧,什么悄悄话都跟自己说,有了这个孩子后,太太因着棠姐儿会说话讨巧,对自己也好了许多,棠姐儿就是她的小福星,是她的心肝宝贝。
想起以前在太太手里受磋磨的日子,佟氏不禁潸然泪下:“说什么傻话,你要乖乖的吃药,等你好起来姨娘带你去后院捉迷藏,教你弹琵琶,给你做芙蓉糕吃。”
“嗯,姨娘最好了。”
母女二人正说着话,徐妈妈带着韵桉进来了,韵桉看着屋里的情形,佟姨娘只着了一身天青色素衣,头发只挽了个纂儿,可即便如此,依旧清丽可人。
徐妈妈道:“姨娘,大公子让韵桉姑娘送东西来了。”
韵桉走上前去笑道:“这五姑娘一病,瞧给姨娘急得,连头发都不梳了。”又转向林清棠道,“姑娘觉得怎么样,可还烧的厉害?”
佟氏忙道:“韵桉姑娘快坐,五姑娘好多了,已没有夜里那么烧了,可额头还是烫。”
徐妈妈搬来了一个红木四开光番草纹坐墩,放在架子床前:“姑娘坐吧。”
韵桉道了谢,坐下来道:“大公子一大早就听到姑娘病了,特让我给姑娘带来些血燕和红枣,还给您拿了盒绒花戴着玩。”
佟氏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捧着两个描金彩绘的紫檀木匣子,边角都镶了黄铜片。
韵桉把匣子放在腿上,打开上面的一个道:“姨娘您瞧,这是公子让人置办的血燕,特地让我送过来给姑娘当粥喝呢!还有这下面的是新鲜花样的绒花,大公子昨个让人去惊鸿阁买的,今个大公子刚起身就让人连带着血燕给姑娘送来了,那红枣我刚交给萃恪了。”
佟氏忙道:“这哪里使得,绒花还好说,这血燕可是稀罕物,还是留给老太太吧!五姑娘人儿小,给她可就浪费了。”
“姨娘说哪里话,咱们家姑娘宝贵的很,昨个太太为了五姑娘把昨个在后院当值的人都打了呢!快收着吧!”
佟氏一惊:“什么?把当值的人都打了?”
那棠姐儿以后……
韵桉苦笑道:“是啊,大公子也没拦住,所以今儿一大早就让我给姑娘送东西来了,省的那些下人们看人下菜碟儿,打量着五姑娘和姨娘好性儿欺负人,公子这是给姑娘撑腰呢。”
佟氏有些呆呆的,看了看还在愣怔的女儿,回过神来道:“多谢大公子,徐妈妈,快收起来,回头给姑娘熬燕窝粥喝。”
徐妈妈接过来退了出去。
“棠姐儿,还不谢谢大哥哥。”
林清棠懵懵的:“谢谢大哥哥,哥哥真好,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
韵桉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脑袋:“奴婢回去一定跟大公子说。”
因着林清棠生病,吴氏和林老太太都送来了补品,吴氏还请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来给她把脉,就连林敬德都破天荒的来看她,吓的佟氏手慢脚乱。
而这几天,府里对林清棠的议论也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