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知若是任其落下非得立马招来杀身之祸不可。
本能伸手去抓,怎知此时夜深露重,非但没有抓住,反而脚底一滑直挺挺的摔了下去。
因为是头朝下,再加上距离地面不够高,根本来不及调整身体,就当以为自己会落得同那女童一样的下场时,脚踝却被挂在树枝上的青滕一带,生生扭转了这非死即残的局面。
转瞬后,重重摔在乱石之上,虽然躲过了必杀一击,不过膝盖和肘关节各处传来剧烈疼痛仍然难以忍受。
不过这已是不幸之中的万幸,眼下来不及检查伤势,因为原本十分嘈杂的场面已经彻底寂静了下来,只剩下我连滚带爬的声音,还有婉晴焦急的惊呼声。
只见后方短暂寂静,然后便是马蹄声和列甲兵整齐划一的前进声。
此刻见躲不过去便挣扎着爬了起来,只见数十个甲兵手持长矛便从两侧包抄了上来了!
见此景一颗心终于沉入了谷底。
心中一横,将逆来顺受的无力感压在心底,将手电筒开到最大希望它们能有所畏惧。
不过显然是徒劳无功的,它们竟丝毫不受影响!
不过却借着灯光看清了它们的面貌。
只见它们盔甲各有破损,身上各有伤痕,兵器上尽是作战时留下的痕迹,一张脸木然得没有一丝感情,双唇禁闭眼睛却摄人心神。
虽被它们的气势压迫,不过也并不甘心坐以待毙,就此沦为待在的羔羊。
慌乱间抄起地上的石头,对准其中一人,奋力一掷,只见石头连穿两人身体而过,而那两人均是浑若不觉。
见状心中一阵绝望,旋即又释然了。
对付这等妖灵寻常之物丝毫没有作用,非得用特殊方法提炼的铜、银制成的法器,或是其他术法才有奇效。
此刻猛然想起在首都机场,那算命老爷子卜应天的嘱托,看来这回果真应验了。
婉晴倒也仗义,见我一人在下方没有对它们造成任何的伤害,反而从树上退下和我并排站在一起。
我用眼神示意询问,她洒然一笑轻声叹道:“也许都是命,只是无辜害你陪我死在这里。”
婉晴的话虽然有些奇怪,不过我并没有深想。
当即伸手理了理她的乱发,安慰道:“别怕,还有寻秋哥哥呢,是我害了你,明知山有邪偏向邪山行,还带你涉险……”
说话间甲兵收缩将我同婉晴二人团团围住,里里外外围了三层,可真算是插翅难逃了。
不过此刻它们却没有任何动作,只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问题不对劲。
它们所有人的眼睛竟然都死死盯着婉晴,而我如同被忽略了一般。
而婉晴此刻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看向我的眼睛中尽是疑惑,同时还多出了一丝忌惮。
我脑中此刻各种假设推断,心闪电转间已经有了答案,原来是沉寂在体内的半颗南海纹阴气作怪。
在这晚间成就阴盛阳衰,再加上体内堆积的阴寒之气,我此刻本就是个半死的之人!
所以这些阴兵把我当做它们的同类,可婉晴却不同,她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常人!
她此刻估计以为我的灵魂也被不知不觉间带走了,所以看向我的眼神中才会有几分恐惧忌惮。
瞬间想明白这些问题,回过身一把将婉晴扑在身下,并让她不要乱动。
只祈求利用身上的阴寒气息,盖住婉晴身上的三盏明灯,以达到蒙混过关的目的。
可人算终究不如天算,那些阴兵略微犹豫,举着长矛就对着两人靠了上来,看这架势似乎要把我同婉晴一并解决了。
我心中一冷,知道已经了结局。
婉晴见那些阴兵依旧不肯放过我们,便知道我绝不是它们的同伙,随之也放下了对我的戒备。
婉晴似不甘命运,拼命挣扎,我哪里肯让她起来,只得死死摁住。
挣扎间婉晴脖子上露出一块用细绳作笼的扁圆吊坠,形状类似棋子状,却比棋子稍小,在灯光的照射下极为不凡。
只看了一眼心中便断定在什么地方见过,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此刻灯光闪烁只见师祖传下的阴阳镜倒扣在地上,脑中灵光一闪,一手自婉晴头上取下吊坠,一手抓起地上的阴阳罗盘,在千钧一发之际,铁戈穿身之前将二者合二为一。
只听见机括极速运转的声音响起,罗盘上似乎覆盖了一层挥之不去的朱华!
阴阳镜不知是吸收了月光,还是手电的光芒,原本就锃光瓦亮的罗盘光芒向着中间的天心一聚。
“天心”瞬间透若明镜,一束光比耀日的发散光柱只冲天际,就连林间的茂密枝叶都无法遮挡。
其亮度远超我手中的探险手电,因此下意识偏过头回避。
只见林间山坳处的阴兵、尸体、马车,在那一缕炽光现世后,如同点燃的纸张一般,扭曲着化作了虚无。
危机转眼间便被解除了,林间又恢复了静谧,二人却被双双镇住了,无一回过神来。
良久过去,那冲天光柱方才缓缓消散,我与婉晴才彻底接受现实。
在《羽陵遗书》上,对缺失的天心只有八字描述。
天心归位,诸邪避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