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正想说谁啊,她抬头就看到了王大志,眼睛眯成一条线的王大志,笑得那么开心。花花揉揉眼睛,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不敢相信眼前站着的竟然是王大志,王大志不是应该在千山万水之遥的广东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花花拍了拍自己的脸,双手捂紧双眼随即又打开,王大志依然鲜活地站在那里。
王大志看到花花惊慌失措的样子,哈哈大笑,“终于见识到了一回不淡定的你,花花,你也有今天啊?”这么尖酸刻薄的话,除了王大志,谁会说得出来啊?王大志,王大志,花花一把搂住了王大志,像一只长手长脚的青蛙,挂在王大志脖子上,把王大志挂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这哪里是欢迎一个人的归来,这分明是要人的命。王大志心想,我就不该做这个决定,大清八早的,暖和的床不睡,美丽的梦不做,美味的早餐不吃,非要来这里蹲点,被冷风吹,只为了给眼前这个小不点一个惊喜。王大志看着这只“青蛙”,她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王大志只好告饶,“要死了,要死了,喘不过气来了。花花,花花,快松手,快松手。”
17岁的花季少女花花,她从来就没有把王大志当做男生来对待了,王大志之于她就是个男闺蜜。从见到王大志第一天开始,她就觉得王大志是要被她虐的,不管她怎么嫌弃他,他就是愿意,愿意在她面前晃着。
“王大志,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你回来了就永远不要离开了,好不好?”花花用了很久才平复激动的心情,对王大志提了个要求,王大志没有回到马上回答她。
正在这时,花花的手机闹钟响了,时间指向6点30分。早自习课就要开始了,而她还有2公里没有跑完,“王大志,我要去上学了。晚上书店见。凯哥肯定特想见到你。”花花丢下这话,就跑走了。王大志对着风喊着:“晚上给你带煎饼果子,记得别吃太饱。”
这一大早,遇到王大志,让花花兴奋了一整天,她一想到王大志回来童城,以后可以经常见到王大志,可以经常和他说话聊天,她就觉得世界太美好了。美好的世界给了花花一棵树,一棵甘于奉献的树,这棵树可以帮她遮风挡雨,不计回报。这棵树就是王大志。
一早上的课,花花没有听进去多少。临近下课时,老师告诉花花,教室外面你姐姐在等你,说是家里有急事。花花心里纳闷着,我哪有什么姐姐?教室外面站着的人是关珊珊,关珊珊的忽然到来,是有什么事吗?花花小跑着到关珊珊跟前。关珊珊一脸焦急:“花花,我哥生病了,茶饭不思,每天到下午就发高烧,人烧糊涂了,就开始喊你的名字,现在在医院住着呢。我妈让我来找你,想请你去看下我哥。”
花花还从没见过烧糊涂的人,她见关珊珊眼泪都快掉出来。就拉着她的手往教研室跑去,“我得先去给班主任请个假。”顾风看到花花跑出教室,给老师说他想上厕所,一出教室门口,他就看到了关珊珊,那个画面超级震撼,犹如天崩地裂、电闪雷鸣,他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响,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跟着花花的后面跑起来。直到看见花花进了教研室,他才醒悟过来,刹住了脚。花花拉着关珊珊进了教研室一分钟的时间不到,又拉着关珊珊出来了,她们两个人手牵手跑着,根本没有注意尾随在后的顾风。
童城医院的大门,花花很久都没有进来过。花花打小就被父母带着跑步,养成习惯后,她极少感冒。在跑步和读书这两点上,花花是很感激父母的。花花长大后听父母提及最多的事情,是花花3岁去书店看书的事,那时花花看的是卡片画。花花混在一堆孩子中,想找个伴,可没人愿意和她玩,她就缠着妈妈给她念故事书。那时的妈妈特别有耐心,他们和其他人一样,席地而坐,花花喜欢被妈妈圈着,在妈妈的怀抱里聆听故事。
关珊珊见花花有些走神,握着她的手力度重了一些,嘴里自言自语道:“快了,前面转角就是了。”关珊珊停在一扇病房门前,并不急于推开,从门眼处往里面看了看,确认方便进去才推开门。洁白的病房,并排着两张床,一张住着关路一,另外一张空着。病房里除了关路一并没有其他人,此刻关路一正看着一本书,他的脸色略显苍白,半个身子靠着床头,一见到花花,关路一很诧异,“花花,你怎么来了?”花花回答他:“正好路过,就过来看看你。”关路一招呼她坐在对面的病床上,花花站着不动,关珊珊把一个凳子往花花的面前推了推,花花坐了上去。看关路一说话的情形,并不能看出有什么异样。花花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关珊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病房门开了,进来的是关珊珊的妈妈,花花在关珊珊的手机上看到过她的照片。关珊珊说她妈妈快50岁了,可在花花看来,也就是40岁的样子。关妈妈看到花花,一把握住她的手,说:“花花吧?花花,谢谢你来看望我们家小路一。阿姨从心底里感谢你。”花花连忙说:“阿姨,这没什么的。我和珊珊,路一哥哥都是朋友。来探望朋友,没有什么谢不谢的。”关路一听到花花喊他路一哥哥,嘴角露出了一丝不一察觉的笑。关珊珊注意到哥哥的神情变化,斜着眼睛看了他一下。关路一不理会她,低着头看着手里的书。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关妈妈抬起手腕看看手表,一晃就12点半了,关珊珊对她说,“妈,我有点饿了,花花被我拉来,也没吃午饭呢!”关妈妈说:“我现在就去,马上就去,路一,你想吃点什么呢?”关妈妈望着她的儿子,眼神是写满了关切。关路一说:“照常就好”,那语气如同命令一个仆人一样。等病房的门关上了,三个人听着脚步声走远了,互相对视了一下,才又开始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