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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白昂驹再度睁开眼时,丫鬟小玉已经在一旁候着了,她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铜盆里的银炭火烧的旺旺的。
白昂驹伸了伸懒腰,揉着脖子坐了起来,问道:“怎么样?宋弈仙他们昨日有没有被家法处置?”
“靖海侯家的李文翰公子和威毅侯家的宋弈仙公子,已经在屋外候着了!”小玉低声道。
“那怎么不早叫醒我?”白昂驹立马拿起床下的鞋穿上。
小玉捂嘴笑了笑,“是那两位公子特意不让叫醒少爷的,说是他们要学程门立雪,他们把少爷当成老师了呢。”
白昂驹也不由觉得好笑,“今日他们还能出门,那就说明没怎么受罚,叫他们进屋里来吧!你待会去吩咐厨房做点糕点送过来,然后茶水要管够!难得有人来给本少爷我解闷。”
小玉点了点头,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不多时屋外便是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两个人影便如同一阵风一般飘进了屋内。
“昂驹兄不厚道,你莫非是想学那大梦谁先觉的诸葛孔明?可害得我二人等的好苦!”随着这声抱怨出现的是威毅侯之子宋弈仙,他今日披着件锦袍却不束发,头发就这般散披着,一张国字脸尽显洒脱。
“弈仙说笑了,你这般说不是将你二人比作刘关张了吗?也太会给自己贴金了!”白昂驹歪着头笑了笑。
宋弈仙同李文翰两人相视一笑,便是不多礼的在一边坐下。
白昂驹也据着手坐在了二人对面,“齐铭怎么没来?以往你们三个不都是形影不离吗?”
李文翰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发笑道:“昂驹你也知道齐铭他爹怀远侯是个暴脾气,且他爹以前又是军伍之人,昨日齐铭被他爹打了二十军棍,手腕这么粗一根的军棍,还是由他爹亲自打的。所以今天他自是下不了床,据说他爷爷为此还差点同他爹拼命。”
“可怜,可怜!”白昂驹连连摇头,“看来我被禁足三个月,都算不了什么。只是你们这两个家伙倒是自在的很,想必是又哭着喊着叫娘庇护了吧?”
宋弈仙和李文翰又是对视一笑,倒是显得有些幸灾乐祸了。
“不过你们今日就来找我,就不怕再受责罚?”
宋弈仙微微摇了摇头,语气诚恳了些道:“这点责罚算得了什么?古人云‘朝闻道,夕死足矣’,同昂驹结识这些天以来,我愈发觉得这章句小楷不值一提,昂驹真知灼见,每每与你畅谈,便觉醍醐灌顶。议论时事以来,更觉老兄你字字鞭辟入里。最近我在思考的便是那日你说的那句‘先立其身,再立其国。欲求一国之独立,先求个人之独立。’”
“可有所得?”李文翰在一旁忙接言:“我最近也在思索这句话,那日昂驹是说如今大吴内忧外患,欲求独立于世界,必先让臣民独立,万千臣民独立,则国方能独立。而昂驹又说过当今世界,比大吴强大的国家不小数十个,这些国家都是臣民独立的典范。”说此话时李文翰那张俊秀的脸上竟是红润了起来。
“我也记得,昂驹还说过大吴若再不图强思变,将难以独立于万国之林,只会被外夷殖……殖民!对,殖民!”
两人两三句便又回到了时事上,真是难以想象堂堂侯爵府的公子,不喜朝堂之事,却喜欢听白昂驹说世界时事,更有甚者每每听到外夷趣事,两人竟是都心向往之,还说有生之年定要去外夷看看。
白昂驹无事也是无事,况且有两个听众也是极其难得的,便清清嗓子道:“简而言之,若是咱们大吴国每一个人都能独立自主,那么势必大吴国也就独立了。可是要做到人人都能独立,那么首先便是要开民智、其次还需要律法来保障,正是非通变不足以宜民,非更新不足以救国。民智一开,臣民皆有自我独立之精神,则民力势必大增!民力一增,国力岂能不增?”
“说得好!”宋弈仙一拍大腿,显是十分激动,“先立其身,再立其国。欲求一国之独立,先求个人之独立!”
“如此说来,我同弈仙倒是也该像昂驹一般,先独立其身,然后再图救国存亡!”李文翰同样激动的同宋弈仙对视着,“那就让我们几人做大吴国第一批独立之人!”
白昂驹觉得好笑,或许是存在时代的鸿沟,所以他看着二人脸上那股激动,会觉得有些孩子气一般。
“昂驹,那就请为我们开民智吧!”
“没错,我们已做好准备!”宋弈仙正了正身姿。
白昂驹:“…………民智这个东西嘛!有些复杂……你们先坐下来,听额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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