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十七岁了,但男子二十而冠后娶妻的也不是少数,有成家立业的,也有立业再成家的,所以皇帝并不着急太子娶妻。再者说,太子现在就很好,皇后娘家无人,他每走一步都是自己的,不被太子妃的母族所影响。
皇帝私心里还是希望太子在此时不要有太多的利益牵扯,太子还年幼,根本不知道他的太子身份可以带来多少利益牵扯。
太子,还得再历练两年。
他就感慨,“做父亲的,做到朕这个地步,也是少见了。你啊,少让朕为你操心吧。”
但没有太子妃,侍妾便可以多纳几个,便关心道:“你宫里人少,朕倒是听说你书房有个宫婢得你欢喜,怎么,你想要纳她?”
太子就知道今日皇帝的闲心很大,毕竟这种儿子屋子里的事情,一般父子也不会说。他就点了点头。“看着还算欢喜,便先纳了她吧。”
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但这话一说,也算是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皇帝道:“看来你是真的喜欢。”
太子不想在皇帝面前说折筠雾,就转了话题,他估摸着皇帝是想说说家常,便说起了给老四赐婚的事情。
“儿子暂时不想娶妻,但后面的弟弟却想的未必是跟儿子一样,四弟五弟六弟都到了年岁,该要娶妻了。”
难得太子把老五老六也带上,皇帝笑着道:“既然老二开了头,那你后面几个兄弟便也不等你了。”
太子谢过皇帝,出了承明殿,一路平静的回了书房,拿着书坐在榻上,却在想皇帝跟他今日的对话。刚开始以为他是想说说家常,后来想一想,便也能明白他的意思,太子摇摇头,觉得皇帝的想法正好跟他不谋而合,那就顺着皇帝的意思去,也未尝不可。
折筠雾过来给他倒了一杯茶,太子便转了心思看她,心里总算高兴了一些,唤了她过来,日常问,“字也好了吗?”
折筠雾点头,拿了自己写的大字给殿下看,“您看,都写好了的。”
太子:“你生辰这几日,都给你告假,让你好好休息?”
折筠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实在是殿下刚刚还问读书的字,马上就说她的生辰礼了,这让她多少没转过弯。
顿了半响,这才道:“不用吧?一日里,也没多少活,奴婢都很闲的。”
她还可以再多做点活计!刘太监做的事情就很多,如果她固步自封,光走殿下的后门上位,那她心里也不舒服。
人活的越舒坦,就喜欢追求些什么。
折筠雾就想的很清楚,她要多学点东西,不能只顾着玩。
她以前只觉得活着就行了,可能一直活着的时候,就不仅仅想活着了,还得要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她把自己的小算盘跟殿下道:“您教过奴婢的,一件简单的事情只要做到了极致,便也能变得很厉害。”
太子却气笑了。这么个蠢姑娘,好好的主子不想,他就在她面前不想,偏偏去做个奴才,做奴才有什么用?
他恨不得敲开她的榆木脑袋看看,这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才让她一直不开窍。
太子便气道:“难道你还能将伺候孤穿衣裳做成一朵花来不成?”
折筠雾不好意思,“这个倒是不能,衣裳就是衣裳,也不能在殿下身上开出花啊。”
就算殿下想,她也委实做不到。
她这般不开窍,太子就想引着她想一想。
他躺在榻上,让她坐近了,捏捏她的脸,“除了伺候孤,你还想过别的没有?”
折筠雾就看看殿下,再看看殿下,最终选择坦诚:“……别的,您也不让说啊。”
太子就不可避免又想起了她要去买牛耕地的事情,头一疼,索性让刘太监叫膳,还叫了一壶酒来。
殿下在东宫不常饮酒,用膳就是用膳,基本上是不喝酒的。她有些愁,殿下估摸着又生气了。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怎么他为什么生气啊。为了让殿下能不生气,于是只能殷勤的去倒酒——殿下想喝,她就倒,看,她多听话。
太子:“……”
太子冷哼一声,伸出手又捏了捏她的脸,“你啊,你也十四了吧!”
折筠雾点点头,“后日就是十四岁了。”
她期待的道:“明年就是十五岁了,殿下,你可还记得还要奴婢取名字的话?”
太子:“自然记得。”
他其实已经想好了给她取什么小字了。
眼看她又要问个仔细,将他的本意歪过去,便瞪了她一眼,不准她想。
在外面已经够累了,回来就想痛痛快快的,想做什么做什么,近些日子,太子就想着晚间抱着她睡也不错,可她这般,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太子是个别扭极了的人,有时候还有自己的条条框框,将自己框了起来,比如现在,他就认定了她不开窍,他便不能直接吓着人家,直接将人家往床上扔,只能慢慢引着去。
太子叹气,第一次觉得他这性子要不得,但话说回来,如此看着她懵懵懂懂也是种享受,他就借着酒意上了床,让她给他揉揉头。
“刘太监没有你揉的好。”
折筠雾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对劲,她暗自欢喜,“殿下,奴婢再好好练练,以后能揉您揉的更好。”
太子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心道你要练的还多着呢,他见她一味的只知道盯着他的额头,也不知道看别处,便解开了一颗扣子。
折筠雾自然看见了!她连忙道:“殿下,奴婢来给你解?可是闷着难受?”
太子嗯了一声,“你解三颗。”
折筠雾认认真真的解了三颗,又满意的回去继续给殿下揉额头了。
太子就看着自己半解的衣裳发愁,恨得按住她揉额头的手,拿在手里使劲的捏了捏,然后就这般侧着身瞪她,“你啊,真是个榆木脑袋。”
折筠雾就真委屈了。
她伤心的垂下头,“您之前说过不嫌弃奴婢笨的。”
如今才过了多久,就又骂她了。可见即便是殿下的嘴,也是骗人的鬼。
太子好气又好笑,“你今晚就在这床上不准走,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走。”
折筠雾忙道,“奴婢认真想。”
太子气得不行。
她想了一夜,他就陪着熬了一夜。结果第二天起来,她虽然一脸发愁,但穿的严严实实,没有出事,倒是太子,解了几颗扣子,衣裳半敞,进了风,又没盖被子,竟然着了凉,大早上还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