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竹那丫头……猝了?”凤仪宫殿门紧闭,傅云容手执玉卮,听着云宜匆忙的话语。“皇贵妃日日差人严刑,”云宜愤愤,“狱卫来报时,说是死状不堪入目。”
“姜妩……姜妩……”皇后仰头一笑,将渌酒一饮而尽。
云宜见皇后这副模样有些惧怕,诺诺问道:“娘娘莫不是就让那皇贵妃这样猖狂下去?”
“本宫要好好准备,送她几份大礼,”傅云容端着流曳明华的锦袍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殿门,猛地推开,抬眼望天,“瞧,这后庭,要变天了。”
傅云容正了正髻上花钿,妍笑灼灼,不禁让云宜打了个寒颤。
慠如姜妩,你若知道是那最宠爱你的男人亲手将你拉扯进你曾经最憎恨最不屑的争斗,你会如何?
九年的荣华娇待,享尽天下富贵珍宝,可有将你宠得娇生惯养?
本宫以沉香的棺木,云锦的丧衣,明珠做灯,金银做地,可葬得起你?
绛云宫内,司空盈随意从桌上抓条绸帕掩面,止住泪珠下坠,余了一双红肿的圆眼载着水光看人。
一旁的娇儿看着眼色,适时上前躬身:“皇后娘娘,公主她……咱们贵嫔娘娘从未受过这种委屈,那皇贵妃也欺人太甚了。”
傅云容唇使贝齿锁得殷红,翠云罗簪一荡,用宽慰的口吻对她说:“太医瞧过了,没什么大碍,左不过是你娇生惯养,伤口显得红了些罢了。”
司空盈此时襟口仍还微微起伏忙着哽咽,望向皇后时身子顺势颤了颤,眼底精光藏得好好的,几息,才哑着嗓子开口。
“臣妾不过是说皇贵妃太过奢华骄纵,竟被她扔了杯盏罚跪,这满殿的宫人都看见了,臣妾面子都丢光了。”
傅云容目光烁烁然,眉尖皴皴:“她到底还是这个性子,皇上宠着,能有什么法子。”
司空盈轻轻地咬着一点下唇,示意娇儿将侍婢都带出去,傅云容素手一挥,腕间玉石晃荡有声,云宜也会意,半响,只余她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