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妩棋盘就摆,眉间颦蹙撇了一笔浓意前愁,真真无趣。
正欲挥手唤浣宜召那叶才人前来下棋,叶才人便在殿外求见,姜妩一顿,唤传。
“娘娘,”叶才人得传便匆匆踏进殿内奔着姜妩而去,在姜妩跟前匆匆行了礼便是直言,“景阳宫那李美人……缢了。”
姜妩轻挑眉心,这不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吗?只是神色不露于面,捻起黑子至棋盘内,眼皮子也不抬抬:“这便去了?身子骨也忒弱了些。”
叶才人垂下眼眸,姜妩见其模样,寸寸秋波盈转,嗤笑一声:“怎么,以为是本宫做的?”
“嫔妾不敢。”叶才人贝齿轻叩,骊音翠翠。
“虽说本宫不是未沾过这些,”姜妩素手抚上鬓边,将青丝扶在耳后,指寇明艳的手搁于案上,“但还不至于为一个小小美人如此。”
叶才人绞着手,声儿压的极低:“只是太后明日便回宫了,如今出了这事,不知娘娘……”
“清猗,”姜妩出声头次唤了叶才人的闺名,“如今本宫问你,可有后悔过随本宫沾了这些腥气?”
叶清猗听着自己闺名从姜妩口中唤出亦是一惊,随之跪下行礼,花容正色:“妾绝不悔。”
姜妩眸稍微挑,弯唇施施然莞尔:“浣宜,备轿。”
河水清且涟猗,姜妩当初一听其名字脑海中便是这一句。
只是如今她随了自己,怕是再无清了。
“臣妾参见皇上。”当姜妩慢至景阳宫时,已是一众人在那儿。
吴佞示意免礼而后走进殿内太医处询问,姜妩又微微屈膝请了皇后安,未等皇后叫起便径直走向皇上。
傅云容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摘了点翠护甲,瞪了眼叶清猗便进了内殿。
“太医,”吴佞沉声,“李美人为何而缢?”
“回皇上,李美人乃是因气结于心且劳累过度猝死。”太医恭恭敬敬俯身答道。
李空蝉在一旁哭得莲花带雨,素日里李美人待她如何谁人不知,如今这般伤心可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了。
姜妩听着心烦,瞪了她一眼,后者低了声却仍是低低抽泣。
“劳累过度?后宫嫔妃何来劳累一说?”吴佞眸色闪过精光。
欣嫔狭长的凤眸闪了闪,抬脚至吴佞旁低声细语:“皇上,李美人月前惹怒了皇贵妃娘娘被罚禁足且日日抄写佛经,不知是否……”
话未毕便被姜妩抢了声儿。
“瞧欣嫔这话,不是将李美人之死推到本宫身上吗。”姜妩唇边笑意七分冷,望着欣嫔,浩浩清音拉长了几个调儿。
欣嫔不屑地嗤笑一声却在触到吴佞责备的双眸后不甘地低了头。
“明日太后回宫本是大喜的日子,且除夕刚过不久,如今李美人病逝便不铺张了。”吴佞声骤歇,闻李空蝉不解的一声,续言,“葬妃陵,知会李氏一族,莫过于悲伤。”
言罢瞧了姜妩一眼,转身便走,挥袖抖九重:“皇贵妃,随朕来。”
姜妩一怔,随即勾妃唇,柳眉拢绘尽了山水情致的细毯,横生的几分暖却嵌满了化有为无的讽。
果真还是疑了。
“皇上,”踏入养心殿,姜妩便示意一众随从侍婢退下,“唤臣妾来不知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