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吴佞下了朝刚进长乐宫门听人汇报了消息大怒,“是谁往炉底下了毒!”
长乐宫一众公公侍婢全跪于地,胆战心惊,无人敢出一言。
叶更衣忐忑地立于一旁,不敢望向吴佞,后者却向她发问:“是你发现了炉底有毒?”
“是……”叶更衣闻言身子一晃便跪地行大礼,“嫔妾清宁宫更衣叶氏拜见皇上。”
吴佞微微点头便望向别处。
“皇上……”李太医匆匆进内殿向吴佞汇报,“臣等已细细查过,这炉底被人撒了马钱子与砒石的粉末,娘娘榻前的那株晚香玉根部亦被人用毒箭木的汁液涂过,听浣宜姑娘说娘娘每晚都要闻着晚香玉的气味入睡,也不让人碰此花,再加上冬日每日都要用暖炉,两者一遇便成了毒,若不细细查看是看不出来的。”
吴佞沉默片刻,沉声:“如今可有解药?”
李太医无言,虽知晓了毒的来源,可这解药……
“可用忍冬三分、甘草梢六毫、植豆五两……”叶更衣佳音清冽,“而后再试用银针刺曲池、三阴交,或许可以解毒。”
感受到了吴佞探究的目光,叶更衣又低声续言:“嫔妾略懂医术。”
“她所说可对?”吴佞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许,而后望向李太医。
李太医一边听一边记着,抬袖擦了几分冷汗点点头,得到吴佞的旨意后便匆匆去配药。
“还是不肯认?都押去伺刑司严加拷打,”吴佞执起姜妩的手握住,瞥了眼一直跪着的宫人,对着张公公冷声,“若还是无人肯认,便都赐了庭上鞭仗。”
银针在烛光照射下隐隐发亮,李太医微微发抖却强装镇定,把银针在火上过了几遍,在吴佞强烈的目光注视下,将针缓缓刺入曲池。
后宫众人此时此刻皆于长乐宫中,目光注视着床榻上那人,心思各异。
一针刺入,姜妩却是毫无反应,李太医额头渗汗,再取一针刺入三阴交。
众人都注视着这至关重要的一刺,吴佞更是双拳紧握。
恁时,姜妩翠娥颦蹙,吴佞面露欣喜之色。
“阿妩,可愿与我共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
记忆中温润儒雅的男子背手而立,乌黑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深情。
姜妩娇羞一笑,温然颔首,柔荑轻抬欲抚男子脸庞,眼前人都忽然消失不见,原本月下花前的温馨场景此时亦变成了漆黑一片。
姜妩慌乱地四处乱走呼喊男子的名字,黑暗却疯狂向她涌来,不知所措之时,熟悉的声音如沐春风般传来:“妩儿……妩儿……”
猛地睁眼,入目便是吴佞狂喜的脸庞,全身的疼痛疯狂传来,一阵血气涌上心口,姜妩头疼欲裂,柔荑捂上心口,目光对上站立于吴佞身旁的傅云容,后者眼底的恨意与不甘被姜妩尽收入眼。
“妩儿,来,喝了此药。”吴佞执过李太医手中按叶更衣药方熬制的解药。
姜妩花容憔悴,望着他焦急的布满血丝的双眼愣了愣,撑起身乖乖服药。
“妩儿,你放心,朕定要将那下毒之人诛九族!”吴佞深邃的目光中带着些狠意,而后又细心地拂去嘴边的药渣。
纵是六宫嫔妃皆在又如何,他便是要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看着,姜妩定不是她们能随意动的人。
新入宫的四位望着此景皆是愕然,从古至今帝王所宠爱的妃子数不胜数,说是宠爱大多却只是一个宠字,可如今她们便是实实在在地看见,吴佞对于姜妩,绝不止宠。
姜湘如瞥了眼祥婕妤,见其神情不变却柔荑紧握,心下对她昨夜之言又信了几分。
“皇上!”张公公慌慌忙忙入殿,他刚从伺刑司得了消息回来。
吴佞只道一个“说”字,压迫感却是十足,张公公望了眼自入殿后便死盯着她的皇后,迟疑片刻,终是开口。
“伺刑司来了消息,一个侍婢顶不住刑法,开口说……”张公公明显感到在他身上的目光愈来愈强烈,“说是凤仪宫那位采竹姑娘给了她十锭金子让她下毒……”
“皇后?”
吴佞深不可测的眸似溢了毒,如剑般直直望向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