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五和一众心腹走在前面,凌瑀走在最末,他一边打量着面前的二十九名修者,一边暗自思忖如何才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虽然现在的自己是魁星境修者,而这群人中修为最高的钟五也仅仅在魁斗境,但是要想将这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有一人逃走,就会走漏风声。乱葬岗距离四象城不是很远,如果逃走的人将消息告知钟子凡,恐怕用不了一刻钟,他们便会倾巢而出,围剿自己,到时候事情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就在这时,凌瑀突然无意中扫见钟五正向手下的心腹炫耀掌中的神秘古灯。凌瑀脑海中灵光一闪,计上心头。神秘古灯乃是西漠圣物,当初黄鼠狼道人单凭这盏古灯就差点将凌风三人置于死地,可见其恐怖的威能。而且,经过这么多年的练习,凌瑀发现这盏古灯的威能是随着拥有者的修为而增长的。持有者的修为越高,古灯的威能越大,甚是神异。如今趁着钟五对古灯一无所知,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将众人一网打尽。
想到此处,他藏在袖口的右手捏起剑诀,中指与食指并拢,大拇指扣在无名指和小指上,冲着那盏神秘古灯轻轻一点。一道灵力被凌瑀逼出体外,射入古灯之中。古灯受到凌瑀那股灵力的催发,灯芯忽然闪了一下。只是那道火光一闪而逝,钟五并没有注意到,依旧和手下口若悬河的炫耀着。
当凌瑀走出钟府之际,望见之前守门的两名心腹,他眼珠一转,朗声说道:“这回你们知道我是谁了?以后我再来找五爷你们可不能阻拦了!”
听到凌瑀的话,钟五扭头望向两名守门人,眼睛一瞪,沉声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刚才我兄弟来找我,是你们两个拦着,不让他进去吗?”
看到钟五眼中凛冽的杀意,两名守门者吓得一缩脖子,二人一边摆手,一边以乞求的神色望向凌瑀。他们深知钟五的性格,如果惹恼了他,恐怕他二人会立时人头落地,性命不保。其实二人心中还是有所疑惑的,他们在钟府守门多年,自认对来往钟府的修者过目不忘,但他们却真的没见过凌瑀。
“五爷,且慢。”感受到钟五身上弥漫的杀气,凌瑀连忙走上前来,挡在钟五面前,笑着说道:“五爷,咱们身为修者,都知道临出发前不宜见血,还请五爷手下留情。况且我的确没有来过贵府,这二人看我眼生也在情理之中。他们能够恪尽职守,这是好事啊。您应该奖赏他们,而非动怒。”
“好吧,看在贤弟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你们两个的狗命,以后我贤弟再来钟府,不用禀报,直接请进去!听见没有!”钟五见凌瑀为二人求情,暗自点头,顺水推舟地命令道。
本来钟五也没想真的杀了二人,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卖给凌瑀一个面子,一来让凌瑀承他的情,二来间接告诉凌瑀,自己已经把他当做心腹了。钟五的聪慧程度虽然不比凌瑀,但是简单的驭人之术他还是了解的。
“多谢五爷,多谢少侠!”二人听到钟五的话,如临大赦,他们磕头如啄米,千恩万谢。此时他们二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钟五身边的这名男子,他们惹不起!
七十里路对于钟五等人而言并不算遥远,不到一个时辰,他们便来到了那片阴风呼啸的乱葬岗。这里自太古时期便是一处诡异妖邪之地,传说有人在夜里看到乱葬岗中经常会有浑身是血的尸体行走其中,更有甚者,能够看到漂浮在空中的恶灵四处游荡。有人说,这里是地狱的入口,还有人说,这里就是一处人间地狱。曾经有胆大的修者曾想进入岗中一探究竟,他们将猎狗拴在绳子上,将它们赶进乱葬岗中。而邪异的是,当他们将绳子拉出来的时候,另一端的猎狗只剩下了一堆骨架,上面还有没被啃食干净的碎肉,那血肉模糊的场面,让人们十分恐惧。他们之所以感到惊悚,是因为在猎狗被撕咬的时候,他们没有听见任何的声响,那条猎狗就像是瞬间被啃食成了尸骨一般。此后,乱葬岗被四象城的百姓视为禁地,任何生灵都不敢涉足其中。
当来到此地之时,钟五及其手下的修者皆面色凝重,一股压抑的情绪在众人心头蔓延。这可是大凶之地啊,要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自欺欺人。
这是凌瑀第一次来到乱葬岗,之前他只是听人说过四象城附近有这样一处妖邪之地,如果不是这里人迹罕至,为了将钟家修者蒙骗至此而方便出手,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凌瑀站在乱葬岗的入口,向前方望去。此刻已近亥时,早已是龙归渊、凤还巢,万物沉眠的时间。天地间一片寂静,针落可闻,在场的修者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乱葬岗并非是一处宽阔的墓地,而是隐于青山环抱之中的诡异坟穴。乱葬岗的入口位于两座高约近百丈的青山夹缝中,仅有三丈宽。入口处的荒草足有一人来高,尽显荒芜之态。在入口左侧,竖立着一块三尺高的石碑,人们借着火光,可以看到石碑上像是被鲜血书写的三个大字:乱葬岗。众人透过面前的杂草,可以看到无数的坟墓卧在乱葬岗中,绿色和蓝色的鬼火不停闪烁,让人头皮发麻。岗中早已枯死的朽木如同地狱的恶鬼,几近折断的树枝张牙舞爪,让人望而生畏。虽然是晴朗的夜晚,但是在乱葬岗上方好像连星辰的光芒都被一层薄雾笼罩,辰光极其微弱。
凌瑀遥望良久,表情越发的凝重,因为他发现在这乱葬岗中好似有一层特殊的场域,如同黑洞一般,吞噬着他散进岗中的那一缕神识。
“兄弟,你,你确定那宝贝就在这里面?我怎么感觉这么瘆得慌呢?”钟五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又紧了紧身上的长袍,声音颤抖着说道。
“当然是这里,五爷还信不过我嘛!只不过那宝贝要接近子时才能显现,五爷稍安勿躁,咱们等一等就会看见了。”凌瑀收起思绪,轻笑着说道。
“五爷,反正时间还早,不如您就说说屠村的那件事吧?在场这群人都是参与者,应该会把这件事讲清楚的。”凌瑀遥望天际,漫不经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