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神兽,真不明白你这黑不溜秋的狗熊哪里来的自信。”凌瑀一阵腹诽,“确实不像,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凌瑀望着生龙活虎的小黑,询问道。
“其实,上一次见你是我醒来后的第三个月。”小黑回忆道。
“第三个......月?”听到小黑的话,凌瑀的震惊不加掩饰,张开的大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上一次见到小黑距离现在不过五年有余,对于普通的异类,能够开启灵智就不错了。哪怕是一些拥有祖先传承的圣兽,五年的时间也仅仅够它们刚刚触摸到修行的门槛。如此看来,眼前这只黑熊果然不简单,凌瑀点了点头,沉下心思,带着疑惑继续倾听。
“是的,准确的说是两个月零二十七天。”小黑见凌瑀质疑的神情,知道他不相信,小黑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这件事情还要追溯到五年以前,也就是凌瑀第一次松林的前三个月。小黑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雪域。因为当他对这个世界有印象的时候,他已经是一头成年黑熊了。
他只记得醒来的时候自己如同茧一样被束缚在一个蛋壳之中,那时的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纯白的茧丝将他牢牢裹住,而他身体所需精气也都是由这个茧提供的。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两个月,茧中所蕴含的精华也终于被他吸食殆尽,那茧也随之消弭于无形。那时的他已经有了一丝力气,小黑每天去敲打将它困住的这颗“蛋”,用了整整七天才将蛋壳打出一条细微的裂缝,第八天终于破蛋而出。
当它破蛋重生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世界没有无尽的皑皑白雪,也没有高耸入云的万年雪松,而是遍布在四周的厚重的石头,小黑知道,自己被困在了一处古洞之中。那颗困住自己的蛋在一片阵法的中心,当它双脚落地的那一刹那,阵法中所有的落阵石以及满地破碎的蛋壳便化作点点光华,消散在天地之间。小黑适应了一下周围漆黑的环境,抬起头,向四周打探。
山洞中的摆设很简单,一张石桌,一把木椅,一张石床。它的目光在洞内陈列的物品上一一扫过,最后将视线定格在石床之上,因为那里有一件让它感到熟悉的东西,一件衣裳,一件染血的破碎长衫。小黑有一种感觉,那件长衫就是它的,上面的血迹也是它的。小黑静静地走上前去,拿起那件长衫,仔细回想。
当小黑将长衫持在手中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了漫山遍野的尸体在地上堆积,断臂残肢随处可见,鲜血染红了草地,也染红了天空。嘶吼声,哀嚎声,喊杀声相互交织,震动天宇。在高空中有八只九幽獒拉着一辆古朴的战车,一个头戴狰狞面具的男人置于战车之上,他右手拿着一把黑色巨斧,眼神幽冷。每一次挥动巨斧,都会有无数修者倒下,无数的灵魂从修者身体中飘出,被吸进巨斧之中。而倒下的人,都穿着与小黑身上类似的衣衫。在战车周围有数不尽的黑衣人在与小黑的同伴鏖战,厮杀。看着身边的伙伴一个个倒下,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被定格在死亡的瞬间,他们眼神中带着不甘、带着绝望、带着愤怒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黑双目流出血泪,痛苦的大喊,他伸出手想要去阻止这一切,却发现根本无法触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听着。
“啊!”小黑愤怒的大喊,苍凉悲壮的声音在这片如同炼狱般的世界中回荡。而在这血色的世界中,无论是残忍的黑衣死士,还是一同征战的队友,全部都对他视而不见,仿佛此刻的小黑与他们并不相处在同一时空。小黑紧握双拳,指甲嵌进手掌之中,鲜血从指缝中滑落,融进血色的大地......
这些记忆的碎片在它的脑海中一一闪过,当它想要看清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时,天地间却突然涌起一片黄沙,遮住了他的视线。紧接着,小黑的头颅好像被万千银针刺入,又好像有无数的虫蚁在啃食它的脑髓,它闷哼一声,便失去了知觉。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小黑扶着石床缓缓起身,轻轻地拍了拍额头。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天,可他依然有头痛欲裂的感觉。小黑跌跌撞撞的走到洞门口,发现在洞门处有一层蓝色封印,将洞内与洞外隔绝。小黑仿佛听见冥冥中有一种提示,就是用鲜血去破开它,虽然他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听到这种提示,但他依然去做了。
小黑找到一块锋利的石片,割破中指,将鲜血滴在封印的中心位置。只听“啵”的一声如同花朵绽放的轻响,蓝色封印渐渐消失,小黑推开石门,向外走去。
外面强烈的光线让小黑无法适应,它连忙用手掌挡住双眼。直到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看清周围的环境。此时的小黑立身在茫茫雪海之中,周围除了雪松便再也没有其他植物,而他身后的山洞不过是地势比周围稍高一些的土坡上的普通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