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记忆中,自己所占据的这个周建国的角色,本应该监察所有工人的零件制作,有问题的让工人返工。
不过……
周建国,却总被人欺负。
每天晚上都有零件重新加工。
干活儿的不是工人,而是他自己。
走在车间之中,绝大一部分人都在好好的干活儿,唯有三个人,正吊儿郎当的在说话。
并且时不时的哄笑出来声音。
吴渊并不想要找麻烦,在记忆之中,每一次不停重复的事情,就是在周建国进入车间之后,就会有三个刺头找他麻烦,他为了整个车间的评比,以及厂长要带着人来检查,答应了刺儿头很苛刻和羞辱的条件,换取他们不闹事儿。
曾经的周建国,太过窝囊。
这里明显有规章制度,自己想要找到凶手,就必须在规章制度结束的时候,也就是车间休息下班,自己才能空闲出来时间,否则到处都是“人”。
如果自己违规,明显那些“人”,就会用厂里的制度来惩罚,自己此刻也什么都做不了,完全无法反抗。
而周建国的时间,已经完全被这些刺儿头占据了。
他们白天无所事事,胡乱加工零件,晚上就让周建国返工。
尤其是今天,他们还故意做错了很多零件,又来要挟周建国。
三个刺儿头,都是厂里头高管下来的后门,曾经的周建国根本不敢反抗。
可现在,吴渊的意识主导,又怎么可能再继续任人摆布?
并没有直接去找刺儿头的麻烦,吴渊照常巡视。
行走过几个位置,也顺应着记忆的信息,指出来了几个工人问题。
他们的态度也很平淡,根本不和自己说话,自顾自的重新修改零件,违反了晚上下班才能返工的规矩。
吴渊并没有打破这些平静。
他们是无关紧要的人,也根本不会影响到自己。
当吴渊走到那三个刺儿头的位置时,在记忆之中,应该是低头快速走过,被他们叫下来。
然后看到他们手里头完全做错的零件,又被要挟。
不过吴渊,并没有往前走,而是直接停了下来。
盯着当头那个刺儿头,一个身高一米六左右,贼眉鼠眼,额头上还有个疤的男人。
“王大富,你的焊接点不对,全部做错了。今天晚上,你和刘小贵,谢顺军留下来返工,剩下的不要继续乱做了,去旁边看看别的同志怎么做的。”
吴渊的声音很直接,也很大。
整个车间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王大富,就是这三个刺儿头的头头,平时也是最为难周建国的人。
他明显愣了一下,抬起头之后,声音很不客气的说:“周建国,你是不是眼睛瞎了?我哪儿做错了?”
接着,王大富又压低了声音,同时瞪了吴渊一眼,小声的说道:“周建国,你想玩火?你搞我?你信不信我让我叔把你调查了!送你回家种地!”
车间里面顿时就交头接耳了起来。
“周建国今天怎么了?突然去找王大富的麻烦。”
“他难道不知道今天厂长要带人来参观吗?昨晚上王大富还在宿舍里头放出来话,今天要好好整一下周建国,周建**急跳墙了?”
“谁知道啊……最好别乱说话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可我觉得,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我觉得周建国不是这样的……”
议论的人群,有些人的脸色渐渐茫然起来。
“对……我也觉得不太对劲,好像他不应该这么做一样……”
车间不大,一安静下来,加上他们说话也没有怎么掩藏,吴渊听的清楚。
他自然也明白,他们说的不对劲是什么意思。
自己,打破了他们的循环。
今天周建国被欺负,已经循环了不知道多少年。
可吴渊要在下班的时间点找到凶手,就必须要有自己的时间,减少自己一系列的麻烦。
王大富是最主要的,也是首当其冲。
吴渊语气很平静,声音依旧很大的说了句:“就算是你找经理来说这件事儿,你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我让你返工,你就要返工,我就不信,诺大一个厂子,还要惯着你们这些臭毛病。”
王大富面色变成了猪肝色。
旁边的刘小贵和谢顺军也是表情很不好看,目光威胁似的看着吴渊。
吴渊又淡淡的说了句:“你们现在就过去学习,马上厂长就要带着人来了,如果我们车间因此被差评了,主任那里我也没办法交代,要是你们不好好干,我就会去找厂长告状,车间里头那么多人都听着的,我觉得厂长并不会说我眼睛瞎了,要不然,这千元火车头修理厂也不可能是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进来的工厂。”
吴渊话音落下的同时,顿时车间里头就响起来了几个附和的声音。
“对!咱们都在好好干,凭什么有人偷奸耍滑,磨洋工,还要和我们一起分提成!凭什么!”
“对啊!王大富,你说周建国眼睛瞎了,我看你是脑子被门夹了吧!焊接点四个,你直接焊错了三个,你还不准人说了!这厂难道是你开的?”
一旦有人说话,立马就会有墙头草倒下来。
王大富没有什么好人缘,他总是仗着自己叔叔是厂里头运输部门的经理,就对着很多人颐指气使,早就成了众怒而不敢言的对象。
王大富的脸色,越发的涨红,说了句:“行,周建国,你有种!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