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绕过些山石水景直接朝着南面走。
墨霜一脚踏入那个偏僻幽静的院落。此刻太阳西偏,一抹晚霞挂在够不到的天边散发余晖,却独独漏过这处角落。
——这院子早就暗淡下来了。
他随手推开房门,屋内空空荡荡。原本的一脸菜色平添几分失落感。
应该是回去了吧,也好,清净。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只鹰儿般大小的赤鸟不知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带着一股子不可忽视的热浪扑向墨霜,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那鸟口吐人言十分欢快:“这次回来的早啊!以为你要走很长时间!”
“……朱雀?你不是?”
他不是应该回后山校场了吗?
“别想了,趁你不在我就偷个闲。我可不回去,一回去明滅肯定又要毒害我!”
说着,那长相怪异的鸟便在地上落下,一晃之间化做一道火红人影。
“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墨霜眼底的无味有了点波澜。
“怎么,有人帮你收拾这破地方是不是很感动?”朱雀手指四围得意洋洋:“你走这么多天,它们可没落下一点灰尘。”
墨霜不由自主的用手一抹,周遭器具皆光亮如新,当下心生感动。然后他的眼角瞟向了自己的卧房,里面依旧一尘不染。
他不动声色却又安耐不住眼底的情绪,轻声一句:“多费心了。”
朱雀以他目光为线寻而望去,当下拍了拍他肩膀:“不管你用不用,反正我都顺手收拾了。”
“嗯。”
朱雀推了他一把:“嗯什么嗯?我都给你当了那么久的家仆了,你难道没有一点表示吗?!”
墨霜像是十分懂得对方的意思,不假思索的从汇芸囊里取出一个细网编制的中号荷包。
那荷包质地柔韧、针线密集却能内外透气。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他把荷包轻轻放在桌上看着朱雀,朱雀欢天喜地的打开往里看。可当眼睛对上荷包内东西的时候顿时又显得有些索然乏味起来。
“啊……都死了啊!”他大失所望。
“我……”墨霜向前走两步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有些歉意:“过几天再帮你挖些活的。”
朱雀仰天长叹:“珈蓝珈那边的和咱们这儿的能是一个口味吗?算了算了,将就吧。你怎么会把它放到汇芸囊里呢?这带回来铁定是死的啊。”
“我怕弄丢。”
朱雀看了墨霜,一个眨眼:“心意收到,死的也要。反正出门在外你还能想起有个我就不错了。”
“不会忘记。”
“真的?我可不信。”朱雀摇头将那包东西揣在自己怀里:“你天天想着往外跑,指不定哪天真的成功了你就不会再和我还有校场上的一干弟兄们见面了。”
墨霜沉声道:“他们不管。但只要你想,我会带你一起离开这里。”
朱雀看着他:“你还不放弃吗?”
“这一次,差一点……”
“可我听说这次你伤的很重。”朱雀抢白:“我还偷偷摸摸的去左书御大人那里看你,差点被尊主抓了个正着。不过我觉得他肯定知道是我……”
“无锋来过?”
“是啊,你还没醒的时候。那个……我觉得,其实尊主还是心疼你的。”
墨霜斜瞟了朱雀一眼,火红的少年用手捂住了嘴巴。
在他的面前,永远不要说左权使的好话,甚至是这个人都要尽可能的少提。
“这次我的伤口没有办法愈合差点死掉了。”墨霜缓和眼神找个位置坐下。
朱雀有些恼怒:“这事我听说了点。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那个饶家真的是无法无天了吗?!”
“不会是饶家的人。”
“为啥这么想?”
“饶家其实已经活在权柄之外了,但是他们依旧要心惊胆战的防备自己卷入到王权的争斗中。”
墨霜思索着:“其实不止饶家,其它的三家估计也有退隐之心。我明面上是奉着无锋的命令去视察;如果真是他们的人,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对哦。”朱雀抓了抓脑壳:“那你的意思是饶家已经不干净了?”
“应该是有什么人混进去了。这人或许还跟无锋这边的势力有仇怨。”
“主上的人?”
墨霜摇头:“不会是。”
“那我就想不通了。跟尊主结怨最深的人不就是主上吗?要不是她派的,还有谁来?你说咱们在这里都多少年了,一直处事低调也不可能去开罪什么人啊!”
“就凭他的脾气,难保不是什么旧仇寻上门了。”
朱雀耸耸肩:“所以你是想说,自己顶包白挨了顿打吗?”
墨霜嘴角微勾:“这次不亏。”
“天呐!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还‘不亏’?先前不是还说自己差点一命呜呼了吗?怎的现在给我的感觉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呢?”
当然,这段话是朱雀心里想的,他嘴再不积德也还是多少有些分寸。
于是,他只一脸古怪的看向墨霜此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而显得满足又略带狡黠的脸,干笑一声附和:“你觉得值那想必就是值了!”
墨霜“嗯”了一声,心不在焉的好似在想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