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美惠昨夜从宴会出来后,心像堵了个大石块似的,她不想回家,也不想见人。
她思虑良久,花了两百块在快捷酒店开了个房间,在那睡了一晚。
钟美惠手里的闲钱不少,但是做过父母的人都知道,钱要花在刀刃上,不该花的钱,多花一分都嫌多。
钟美惠花了这两百块,心里难受极了,好像她浪费了多大一笔巨款似的。
钟美惠早晨七点半自然醒。
她第一反应是低头看了看手机,她这样不声不响消失了一晚,肯定有很多人再担心她。
不过......
她想多了。
她打开通讯工具,基本没有问候她的人,唯一一个给她发信息的,还是林逸舟。
他发了句:妈,怎么还不回。
还真有意思,唯一一个担心她的人,竟和她没有半毛血缘关系。
如此就算了,令她生气的是:林德胜竟然一晚上都没打电话问候她去哪了。
她想到昨晚的场景,委屈便涌上心头。
她洗漱完看着窗外景色,拿起手机给小刚打了个电话。
想必小刚现在也不好受。
只可惜钟美惠的手机响了半天,小刚仍旧没有接通她的电话。
人到中年,确实会感到无力。
钟美惠望着窗外,突然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她的上一代已不在人世;嫁了个老公,一生都在委曲求全;生了两个女儿,一个林淑跟她脾气不合、一个林娴勉强能养活她自己;她现在心里焦虑,却连个说体己话的朋友都没有。
这样想想,她确实好惨。
到底是怎么,才能混成这样的?
钟美惠思来想去,想到了林德广的媳妇,她的大嫂。
这是为数不多能懂她内心苦痛的人。
她翻找着通讯录,再不跟人说说话,她都要中年抑郁了。
她打电话跟大嫂吐槽了点自己的遭遇,其实也就是求个安慰。
大嫂心疼的安慰着:“听你这么说,三弟人也太过分了,这日子真的苦了你了。”
钟美惠可算逮着机会了能吐槽一番了:“这只是冰山一角,这些年我受了多少委屈,一时半会儿根本就说不完。”
大嫂听到这个开头,心里虽心疼,但也害怕极了,刚刚钟美惠说了那么一堆,还只是冰山一角,这不会是要拉着她倒苦水的前奏吧?
倒苦水也没关系,问题是她又帮不到钟美惠。
她思前想去,记得有人给她介绍过一个心理医生,她觉得钟美惠这个状态,很适合去咨询咨询。
“哎,我跟你说,我认识个很好的心理医生,我觉得你适合找她去聊聊。”
钟美惠的思想没这么超前,在她看来,那都是有病的人,才需要去看医生,她这没病没灾,花这些冤枉钱干嘛。
“我这又没病,看医生干嘛。”
大嫂:“你这就跟不上时代了,现在年轻人都很注重心理方面的健康,有时候找心理医生只是为了调节情绪,不一定非要有病了才去。”
钟美惠虽没看过心理医生,但生活在这个时代,耳濡目染也大概知道价格,她小心试探的问:“那多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