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一结束,大伯一家就先离开了。大伯看得出林德胜喝醉了,临走还不忘嘱咐:“林淑好不容易回次家,你语气好一点。”等大伯一走,林淑一秒也不想多待,拿起包穿上大衣就准备走人。林德胜喝醉了,硬是不让林淑走,对着她就是一顿说:“林淑,你今年,必须给我结婚。”
林淑刚刚当着大伯一家的面,一直在给林德胜面子,现在大伯一家走了,她也不想装了:“我跟你没法交流,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林淑还没走到门口呢,林德胜就发起了酒疯:“站住,哪有你这样跟长辈讲话的,你今天要是敢离开这个家门,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林淑挠挠耳朵,这话听的她耳朵都起茧子了。她用手将碎发捋顺到脑后,转过头,似笑非笑:“你别拿这句话要挟我。我就问你一句,凭什么我今年必须结婚?啊?谁规定了我三十岁就必须得结婚了?你摸摸良心说,刚刚你在餐桌上说的那些话我够给你面子了吧?你就觉得女人读书也是为了结婚,赚钱也是为了结婚呢?爸你错了,你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女人在二十岁时就这么努力吗?就是为了能在三十岁时,拥有不婚权。免得以后,遇到你这种人。”
林德胜先是愣住,他显然不相信他的女儿现在嘴巴变得这么厉害,还敢反抗自己,反应过来以后,他虚张声势的在客厅寻着鸡毛掸子:“你....你你你再给我说一遍!”
林淑此时此刻回忆在翻涌,越说越上头,她死盯着父亲:“我说,免得以后遇到你这种人!这么多年你尽过父亲的责任吗,你对我有什么可横的?”
在说这句话的后半句时,林淑故意加重了语气。气的父亲拿着鸡毛掸子就要打她。
这吓得钟美惠赶紧放下正在冲水的盘子,油着手从厨房里跑出来,阻拦林德胜:“大过年的,你们干什么呢!孩子大了,打不得。”
林德胜一把将钟美惠往旁边一推:“你起开,兔崽子都是给你惯坏了!”
这一举动憋的林淑满眼通红,她好似要把这十八年来积攒的情绪一次性都发泄个够,她冲着母亲说:“你别拦他,你让他打!”
林德胜看到林淑这幅视死如归的模样,反而不敢打了,他放下鸡毛掸,气的呼了好几口气:“行啊,你长大了有出息了,不需要你爸了,我不打你,我打我自己!”
说着,林德胜就使着苦肉计,拿鸡毛掸子往自己身上抽,钟美惠和林娴拦也拦不住。林德胜一边打一边说:“怪我没教好你,怪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才让你现在变成这幅模样,嫁都嫁不出去。”
林淑站在门前抬起头,努力让没流出来的泪水回到眼眶里,她冷眼旁观的态度,任谁都感觉她是个冷漠无心的人。
她突然笑了,说来说去,就是她大龄单身给父亲抹面了呗。
林淑:“爸,您可别装了,我等年过完就去相亲,行了吧?”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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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英国留学归来的廖霆烨在外人眼里是个纨绔公子哥。不说是什么富豪家庭,但在上海,也担得起富二代三字。他自己也明白,父亲那一代在创业,所以廖霆烨对童年的印象,仅停留在两个保姆,一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