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森甫一笑,“王兄客气了,我也是上次路过清河郡时碰到来自甘肃的流民,交谈了几句而已,算不得什么恩情。”
俩人又攀谈了几句,王柯这才告辞离去。
田春珠刚巧喝完粥,人也清醒了,走出来跟孔森甫说了一声,就出门去王家串门去了。
孔森甫目送着田春珠离开,执杯静立在窗口朝外望去,室内一时静谧无声,有黑影从屋檐翻身落下,跪在地上。
“公子,信已经送了出去,只是甘肃刺史应该已经找上了献王。”
孔森甫唔了一声,面无表情沉默片刻道:“告诉李蔷别再惹事了,先等等吧。”
“是。”
孔森甫望着屋檐下一方天际出神,湛蓝天空有一两只雀子飞掠而过,留下残影不见了。
“先下去吧。”
黑影没动,踟躇片刻,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公子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孔森甫抚了抚心口,这伤已经一月之久了,刚巧那一日田春珠他们入山遇狼差点丧生狼口,与自己遇刺前后脚发生。
那一日的心惊胆战似乎还在身体里作祟,此刻想起当日的惊险一幕,孔森甫依然有些变色。
“没事了,跟温衡说让他三日后去镇子的香居楼等我。”
黑影一闪,风掠过,院子又安静了下来。
田春珠进了王家大院,听到屋内传来王大婶泼辣利落的数落声:“……见天儿的跑,你看哪家闺女跟你似的野的没边儿了?让你纳个鞋底你给我拖拖拉拉,半个月不见你捻针线,衣裳破了也不知道缝补,我要你有啥用?……”
田春珠听得脸上带了笑唤人道:“婶子,金花。”
屋内的声音戛然而止,帘子被忽的打开,王大婶欣喜的脸露出来,见了田春珠快步走过来,身上浆洗的干干净净的夏衫透着一股子皂香。
王大婶花信年纪,长得跟王金花一般的圆脸,逢人未语先笑,体态丰盈,动作间透着爽利麻利劲儿,令人一见面就顿生好感。
“珠珠啊,你可算来了,婶子还说等会儿让那死丫头给你送些糕子过去呢!”
田春珠被王大婶拉着手,有些赧然,“我这几日有些忙,没得空过来。我不缺吃食的,婶子你把东西留给金花吃。”
身后的金花晃晃悠悠走出来,听了幽幽道:“我还是别吃了,我娘怕我再吃下去家里的布料都不够给我做衣衫了。”
王大婶被气笑了,伸手拧了一把王金花的耳朵:“我不让你吃你就能管住嘴不吃了?说这叽咕话,也不怕烂嘴。”
王金花嬉笑着躲开,拉着田春珠的手进屋,从柜子中翻出一套衣服,得意洋洋展示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