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听得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抬头看自己男人:“……我啥时候说丫头吃不饱让你把吃的给我了?”
田野冷笑,“难道珠珠看起来像是能吃饱的样子?难道我没有经常把省下来的东西给你?你有没有分一口给她吃,你自己说!”
王氏尖叫哭道:“我有啊,我给她吃了呀!”
田野一巴掌扇过去,“哭丧呢!给我闭嘴,家里好好的福气全被你这个恶婆娘哭跑了!给我滚去看孩子去!”
田春珠眼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了,赶紧多吃了几口肉,把剩下的小儿拳头大小的馍馍塞给哭泣的王氏说,“娘你赶紧吃!”见王氏只哭不说话,伸手就将馍馍塞进她嘴里,把她的哭声给堵住了。
吴婆子瞬间暴怒了,支棱着老胳膊腿儿利索起身,踮着小脚跑来,一把抓起王氏的头发就要从她嘴里把馍馍抠出来,边抠边踢。
她自昨天也看出来了,磋磨王氏老头子跟儿子几个都是允许的,他们也对王氏生了真怒,此刻吴婆子便一股脑儿将对田春珠的怨念一起发泄在了王氏身上。
王氏鬼哭狼嚎,嘴巴给吴婆子抠出血来,头皮也被扯下来一块。
田春珠吓得缩着脖子抹眼泪,一边哭一边告饶:“奶啊,你别打我娘了。我今天没有割够一篓子草,只虚虚割了几根,你要打打我。我娘还要照顾弟弟呀,你别打了!”
沈氏跟江氏听完神色一动,田壮也听出了异常,起身朝田春珠拿回来的背篓看了一眼,回身走过来问田春珠,“珠珠你告诉大伯,你是不是身体虚才割了一点草?”
田春珠摇摇头。
“那你是故意割一点草回来的?”
田春珠点点头,抹着眼泪又哭。
田壮将声音变得更柔了,温和道:“别怕,你别哭,告诉大伯你为啥故意割这么点草回来?要知道这草割不够你娘俩就得再上山割一篓子回来,你是孝顺孩子,怎么给你娘添麻烦呢?”
田春珠抽抽噎噎,半晌不说话了。
江氏见状走上前温声说:“没事,你说出来,他爷在这里给你做主呢!”
田春珠睁着哭红的眼睛看了田良老汉一眼,犹豫地小声说:“我娘说了,奶生她气的时候我就故意犯错,这样奶就会打我不打她了。我娘身体弱,禁不得打的。今早我奶打我娘,我娘就让我上山随便割些草偷个懒,这样回来奶就会生我的气放过我娘了。”
说完捂着脸又哭,声音悲戚,“平日里都管用的呀,今天奶怎么不放过我娘了呢?爷啊,求求你让奶放过我娘,我娘生弟弟后身子弱,吃了三只鸡都没补过来,不能再打了呀!”
一家人听完田春珠的话全都沉默了。
沈氏跟江氏听得脸色都白了,这王氏竟然这么阴狠恶毒,让个小丫头给自己垫背了这许多年,这是为人母能干出来的事儿?也不怕折了寿损了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