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提起这件事还心有余悸:“婴歌乳母回来与我说起当时情形,我恨不能替十公主受了这一箭。”
做母亲的都心系自己的孩子,严氏是真心实意地感激萧沅好。
“表舅母不用这般客套。”萧沅好乖乖地坐在花厅中,不安分地里外瞅了瞅,笑嘻嘻地道,“表舅母,我们上门来拜年,飧食这顿饭,是要在表舅母家用的,表舅母知道吧?”
严氏正泪眼婆娑,满腹感激之时,忽然听到这句话,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了。
萧沅好一看她这反应就觉得不妙啊,难道是自己问的太直接了?还是说,徐家不准备留饭?要是后者,那这徐家可就太小气了。
昨儿个她跟着定国公去了邻居光禄勋大夫公冶家,人家还给管了一顿饭呢。
萧沅好便不悦地挑了挑眉头:“表舅母?”
严氏回过神来,立马就点头:“公主这说的什么话,飧食自然是要在府上用了。公主喜欢吃什么,我这就让人去做。”
“不用按照我的口味做,表舅母,你们家疱人都有哪些拿手好菜,你让他全做了来。”
严氏心里头仍旧有些七上八下的,瞅个空儿,就拉着徐氏咬耳朵:“姑母,十公主这是怎么了?一来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这心里头不大安稳呢。”
“你别怕,”徐氏也跟着哭笑不得,“这孩子就是被惯坏了,皮得很,说是要尝尝各府上的拿手好菜。我和国公拗不过她,就纵容她一起瞎胡闹。”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严氏这才放下心来。
过不了几天,就连宫里头的徐太后都知道,小孙女正拉着定国公老两口,挨门挨户地去人家府上“讨饭”吃。
不仅仅是去一些世家勋贵,就连小门小户的,她也不嫌弃。
听说还去了一户小商贩家里头吃饼饵去了。
徐太后就坐不住了,好不容易挨到月底,立刻打发江嬷嬷去接人。
把人接回来一瞧,倒是比在宫里头胖了不少,徐太后心下就安稳几分。
“你这孩子,离了我身边就瞎胡闹。”她板起脸来教训萧沅好,“你是个公主,怎好腆着脸去跟人家要吃的?”
萧沅好也没想到消息传这么快,这可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她忙把妙妙推出来做挡箭牌:“祖母,我是带着这个丫头去的。我让她多尝尝别人家中的拿手菜,学会了回来做给我吃。”
徐太后嗔她一眼:“这丫头是个老实的,你可别拿她打马虎眼!”
到底是看在萧沅好长胖了几斤肉的份上,放过了她。
等过几日知道萧沅好在编纂《大燕美食志》,徐太后又是一顿好气,茶余饭后不免和江嬷嬷唠叨。
“你说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阿婉阿如那几个孩子像阿好这么大的时候,鬼精鬼精的,都知道帮着自己阿母争宠。你瞧瞧阿好,整日除了看书就是吃喝玩乐,越大,心思就越扑在吃喝上头去了。”
“太后,公主殿下这样不好么?”
江嬷嬷笑着劝解道:“公主殿下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她不喜欢纠结于宫闱琐事,这是好事。难道太后还希望殿下整天深陷鸡毛蒜皮的小事里头,日日忧心吗?”
徐太后深叹一口气:“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我发愁啊,她要还是这么个性子,将来嫁了人,怕是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