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掩面大叫:“海叔!你可别在公主面前说!赶紧把人提进来吧!”
老海没啰嗦,领着手下人把老黄夫妻俩麻利地收拾干净,送到二门里头了。
祁元娘换了身衣裳,端坐在堂屋中,旁边桌子上摞着庄子上的账本子,一旁摆着个小金算盘。
她一手打算盘,一手执笔,在账本子上勾勾画画。
听到人进来的动静,头也不抬地吩咐道:“海叔,让他们开口说话,我要问他们话。”
老海答应了一声,把老黄夫妻俩嘴里的破布扯出来,又用了巧劲把二人的下巴往上一抬,只听“咔嚓”一声,那黄嫂子就嚎出了声:“我的天老爷啊!杀人啦!”
祁元娘眉头一皱,淡淡地瞥了一眼院中的两人。
根本不用她吩咐,老海一脚就把黄嫂子踹倒了:“臭婆娘,我看你是腌臜物没吃够!你不是说饿了吗?你若是再敢号丧,老子让你蹲在茅厕里吃三天三夜!”
黄嫂子眼神惊惧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趴在地上就开始干呕。
海棠嫌弃地捂住口鼻,嗡嗡地道:“你们俩谁先说,你们那恩泽庄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就没饭吃了?”
祁元娘方才已经让顺子去查看过了,恩泽庄正如这老黄夫妻二人所说,库里干干净净的,一粒米都没有。
庄子上的三百口男女老少,一个个面黄肌瘦,老人饿得走不动路,小孩儿饿得哇哇直哭。他们都挤在庄子外头,瞪着那五十顷的稻子两眼直冒光。
怕是再吃不上饭,这五十顷的稻子就别想剩下一棵。
祁元娘现使人从孙家庄子上拨了些粮食过去,又提了两个妇人过来,预备着一会儿问话。
老黄夫妻俩明显有顾忌,二人对看一眼,都喏喏地不吭声。
海棠发了狠:“你们别仗着我们女君性子好,就想在这儿耍无赖。我可告诉你们,我们女君心善,但这位海爷脾气可不好。要是惹恼了海爷,可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老黄夫妻俩身子就是一颤。
海棠趁热打铁:“我问你们话,你们知道什么就说出来。谁回答得又快又好,就到我这儿来吃饭,谁要是回答得慢了,或者让我们女君不满意了,就去海爷那儿吃。”
去老海那儿吃什么,老黄夫妻俩心里头明镜一样,方才不就是在茅厕里吃了一嘴么?
一想起来,二人就忍不住要吐。
老海也凶神恶煞地吓唬他们:“快说!不说我就把你们拖出去!”
老黄这个人胆子小,“呜嗷”一嗓子就嚷开了:“海爷饶命!女君饶命啊!小人说!小人什么都说!”
“黄二狗!”黄嫂子挣扎着撞过来,“你满嘴胡扯什么?你要说什么?你有什么可说的?”
她狠狠地瞪了黄二狗一眼,黄二狗又立马闭嘴不说话了。
祁元娘把算盘往桌子上一搁,起身款款走出堂屋。
“你们不说,我也能知道。这恩泽庄可不只有你们夫妻二人,我问别人也是一样的。海叔,看来他们夫妻对你的美食念念不忘,那就让他们去吃个够吧,算是我请他们的。”
海棠啧啧舌,温柔的女君发狠起来,也很可怕呀。
老海答应一声,提着人就要走,黄二狗吓得屁滚尿流的:“女君,小人什么都说!是我们大人让小人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