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好垂下了眼眸,看来,还是萧乾不愿意将此事闹大,准备牺牲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田秀灵来息事宁人了。
她虽然讨厌田秀灵纵容宫女辱骂她,但也不愿意看到田秀灵不明不白地背锅,若田秀灵是清白的,她岂不是成了杀人凶手。
萧沅好便在心底琢磨着如何在正月十五之前查出幕后真凶。
冷不防却听到孙昭仪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日日夜夜与她姊妹一般地相处,阿姊也曾对她多有照拂,谁成想她倒是这样的人!怎能狠下心来对阿好下手!若是阿姊泉下有知,心里头该多痛!”
她虽然姿色只能算是清秀,但身段迷人,哭起来也让人心中生怜。美人啼泪,哭得太久,也未免让人心中生厌,可孙昭仪的哭声却宛如春日莺啼,叫人真恨不得她一直哭下去,不要停才好。
萧沅好百无聊赖地想,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孙昭仪哭了这么长时间,这殿中始终无人解劝她的缘故吧。
看来不仅仅是男人会为美人心动,女人也会呀。
萧沅好又打量起月影夫人李良玉和兰香夫人钱映萍。
不得不说,这萧乾可真是艳福不浅。别说倾国倾城的于从云和出尘如仙的王倚梅,就论眼前的李良玉和钱映萍,单拎出去哪一个,都叫人不禁拍手感叹,此女只应天上有啊!
李良玉虽然生得没有于从云一般倾国倾城貌,但她长相清丽,一双眸子好似永远笼罩在淡淡的哀愁之中,如烟如雾,如梦如幻,叫人想要一探究竟。而钱映萍却生得端庄大气,容貌秀美,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萧沅好微微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这张脸长开了会是什么样子,可千万不要长得太丑啊!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徐太后似乎终于听烦了孙昭仪的哭声,开始逗弄起萧沅好来,“兰香夫人说了,过了年,要你和你几个姐姐一起去小瀛洲读书呢。倒时候,可有的你发愁了。”
兰香夫人也跟没瞧见孙昭仪正哭得伤心一样,笑道:“阿姝每日里总是完不成功课,时常要挨了板子。你可别跟阿姝学。”
萧沅好睁着一双大眼睛,在徐太后、兰香夫人和孙昭仪之间来回转,这三个人真有意思哎,孙昭仪在哭啊,为什么徐太后和兰香夫人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徐太后为什么对孙昭仪这么漠然呢?难道是因为孙昭仪出身卑微?
大概是觉得确实不太像样子,兰香夫人终于淡淡地开口:“王后已逝,你再怎么难过,她也回不来了,你还不如尽心对阿好,也算对得起你与王后的一段姊妹情谊了。”
孙昭仪见有人搭话,便就坡下驴,抽抽噎噎地道:“夫人说的是,妾身以后一定尽心服侍十公主……”
萧沅好又愕然起来,孙昭仪怎么能用“服侍”这个词!她为萧乾孕育了大公子和七公子,宫中她可是独一份,如今她还与于从云一道执掌宫务,怎可如此妄自菲薄!
徐太后和钱映萍、李良玉却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三个人拿着公主们读书的趣事说笑,完全没有搭理孙昭仪。
孙昭仪自己默默从地上爬了起来,见萧沅好一直盯着她看,便冲着萧沅好微微笑了笑。
不知为何,萧沅好总觉得孙昭仪的笑容未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