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暧对喜鹊挤了挤眼,示意她继续追问下去。
喜鹊白了郭暧一眼,回首满目期盼的看向独孤欢,望着他的眼睛,殷然不语,却更令人难以拒绝。
外面大雪纷飞,两三个初识的人,在这样不见天日的地窖里窝上个六七天,总是会勾起人们倾吐的欲望吧。
就连独孤欢这样擅于沉默的人,心里也伸出了一只小手,在岁月的深处不断的抓挠着。
人就是这样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一些秘密对至亲的身边人不知从何谈起,却在不期而至的情况下,就像讲一个故事或笑话一样,向初识的人深情吐露。
独孤欢终于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人,内心翻腾着许多的声音,最终他还是向心底那个压抑了许久的声音屈服了。
郭暧二人眼巴巴的望着独孤欢,他依然沉默着,表情渐渐起了变化,似乎有话正欲出口。
二人瞪大了眼睛,就像围观一个波斯来的幻术师正要开始他神奇的戏法儿。二人的眼睛里、嘴角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意。
沉静的密室里,烛光摇曳,昏暗中流露几许暧昧,几许神秘,甚至有一些诡异。
“啊——”
“啊——”
在无边幽深的静谧里,忽然传来两声极为压抑、而又恐惧的尖叫。
郭暧和喜鹊的瞳孔猛然放大,浑身汗毛直竖, 恐惧夹杂着阵阵寒意穿透了全身。浑然间,仿佛身体所在不是一间密室,而是一头巨兽的胃囊里。
二人惊愕万分,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张狐狸的脸。
就在独孤欢的脸上,五官渐渐扭曲变化,最终化作了一副狡黠、狰狞的狐狸面孔。
渐渐的那张脸又恢复如初。
“怎么,吓到你们了?方才你们还很好奇的。”独孤欢伸个了懒腰,站起身来,在二人面前来回踱着步子,他脸上洋溢着久怨释放之后的轻松和笑意,他长舒了一口气,兀自得意的说道,“啊——真是奇怪,真没想到,竟是这么的轻松快乐。”
郭暧和喜鹊毕竟也是久在江湖的人,怪诞之事见之听之早已不胜繁几,很快两个人回过神儿来。
“独孤大哥,给我们看那样的一张脸,也很开心吗?”
“是啊。”
“还是啊,刚才差点吓死我了。”
“噫——喜鹊姑娘,他不是说给我们那张脸很快乐,是他把这个秘密吐露出来,很轻松很快乐。”
“好吧。独孤大哥的这个秘密,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么?”
“现在,除了我,只有你们两个知道了。”独孤欢旋即坐下来,又尽饮一杯。
郭暧一听,看着喜鹊做了个鬼脸,又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那我们两个岂不是很危险了,万一哪天你不高兴了,是不是就要杀我们灭口啊!”
“去,去,去,独孤大哥才不会那种人。”
“恩,我怎么会杀你们呢,”独孤欢转而恢复了冷酷表情,“我相信你们会为我保守秘密的。”
看着独孤欢冷冰冰的面孔,郭暧假装害怕似的,惨叫着倒在地上。
“你不要吓我们啊,独孤大哥。”喜鹊也夸张的捂着眼睛,开起玩笑来,“不过,独孤大哥,这为什么是一个秘密呢?这是一门功夫还是什么啊?”
就在二人继续眼巴巴的望着独孤欢,想在进步了解这个秘密的时候,密室里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铜铃声。
这是开门的暗号。
如果密室里事先藏了人,外面的人进来时便会先启动铜铃的机关。并且可以通过不同而有隐蔽的手法,通知躲在密室里的人,外边是安全,还是潜伏着危险。
“是张大人回来了。安全。”喜鹊当然听得懂这间密室铜铃的暗语,望着独孤欢和郭暧说道。
“突围的计划定了。”
张继武、张继林兄弟一进来,便开口这样说道。
郭暧和独孤欢一阵欣喜,可当他们听完张继武的详细情报后,脸色又暗淡下来。
原来这些日子里,安庆绪、孔雀法王、真田小十郎等人果然做了积极的筹划和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