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老太爷这么一说,老太爷和三老太爷以及五房六房的人,脸上的表情有了不少的缓和,毕竟八老太爷说的也很有道理,在外行商,不像在家里,本就是大不易之事,再遇到点什么意外,或者有‘强人’拦路,说不定连性命都得陪上。
一时间,祖祠里陷入了沉默当中。
“呵!”
突来的笑声,一下子就打断了这沉默,只见张忠脸带不屑的看着八老太爷道:“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你难道不知道,我在杭州最大的产业是什么吗?白痴,就是丝绸!”
八老太爷的脸一下子黑了。
张忠冷哼了一声道:“咱们往西走一百多里,就是周村,周村自古以来就是丝绸产地,那里丝绸大户不说上百家,起码也有几十家,他们丝绸,甚至远销过波斯,哪怕是现如今,也一直控制京师、河北、山西、陕西甚至关外的丝绸买卖,不说多了,能吃下十万匹丝绸的,起码有十户!”
“你知道他们自己的丝绸,成本是多少吗?四两八钱!”
“你知道他们贩到黄河以北各地的丝绸,售价是多少吗?六到八两不等!”
“如果是贩到关外,价格就会翻一翻!”
“如果胆子再大一些,从河套一路往西,每多走出百里地,价格就能涨多一两!”
“我再和你说一个事儿,你恐怕还不知道周村的那些丝绸大户,已经连续数年不产丝绸了吧,他们所有的生丝,全都卖给了我,因为他们自己织出来的丝绸,根本就卖不出去,他们这些年只卖棉布!”
“他们卖的丝绸,全都是从我那里拿的货!”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的丝绸不仅便宜,而且还都是最上等的货,都是供给宫里那些贵人和陛下用的,且我自己产的货,除了供给宫里外,其他的都卖给了西洋诸番,大明根本就没有多少我的货,周村那些丝绸大户,都不用贩到关外去,单只卖到京师,就能有一倍以上的利润!”
“你手上每年的那十万匹丝绸,只要随便透点消息出去,就会被人哄抢!”
张忠这话还真没撒谎,也没做任何的夸大,为了防止把南方那些丝绸大户逼急了眼,他的货,除了供给织造局之外,其他的绝大部分都卖到了海外,剩余的货,除了自己店里留一部分之外,都给了山东周村的丝绸大户,为的,也是不想那些丝绸大户联合起来找青州张家的麻烦,因为那些大户一旦找青州张家的麻烦,最终都会落到他的头上来,可他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来处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你还跟我面前,大言不惭的讲你的生意经,当真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死字不知道怎么写!”
“别说一匹六两银子,你就是一匹跟周村那些丝绸大户要七两银子,他们也会立刻就哄抢了去,三年,三十万匹,一匹四两银子的利润,且我第一年,还一分银子的本钱没跟你们要,单这三年,你自己算算,这他娘的是多少两银子的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