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堂饶命,部堂饶命啊,小的鬼迷了心窍,小的是鬼迷了心窍啊!”
胡宗宪怒哼了一声:“鬼迷了心窍?我看你们是被银子迷花了眼!那义仓里的粮食,是救命粮,你们连救命粮都敢卖!”
郑通和苗义砰砰砰的磕头:“小的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还忘部堂大人饶过小的这一回吧!”
郑通和苗义不是没想着抵赖,但胡宗宪早就让人调查清楚了,证据就放在公案上,且给俩人都看过了,所以俩人才大冬天的一个劲的冒冷汗。
“绕你们?”胡宗宪气的从公案后面绕了出来:“饶了你们?饶了你们谁饶了那些嗷嗷待哺的灾民?”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了!”郑通和苗义已经顾不上许多了,一把抱住了胡宗宪的腿。
胡宗宪气急,奋力的抽出腿,顺便一人一脚把俩人踹倒在地。
“来人,请王命旗牌,斩了这两个畜生!”
“部堂大人……”
“滚!来人,把他们拖下,拖下去!”
侍卫们急急的拥了上来,把郑通和苗义拖了下去,仅过了片刻的功夫,俩人的惨叫就戛然而止,然后俩人的头颅,就被侍卫放在盘子里,呈到了胡宗宪的面前。
胡宗宪气恼的摆了摆手,端着盘子的侍卫退了出去。
六房的典吏们吓的体如筛糠,生怕下一刻他们就被人拉出去咔嚓了。
正当几人惶惶不安的时候,胡宗宪恰好抬起头来望向了他们,顿时这几个人吓的噗通噗通,就跪下。
“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大人给小的们一次机会!”
胡宗宪重重的哼了一声:“哼,我本来是要把你们一块砍了的!”
这几个典吏那个不是人精啊,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活下来了,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下来了。
胡宗宪怎么会不知道这几个孙子此时心里在想什么?他也想把这几个孙子全都砍了,但砍了他们,谁来做事?六房掌管一府之事,千头万绪,贸然换人,只能是一笔糊涂账。
可一府之事,事关几十万百姓,是万万糊涂不得。
所以,为了于松不至于做个糊涂官,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但这不代表他就会轻轻的放过这些孙子!
“把你们一刀砍了太便宜你们了,所以你们每个人都要给我写一份检举,检举郑通和苗义,他们以往收了多少黑心钱,办了多少黑心事儿,他们把义仓里的粮食都卖给了谁,所得的银子都去了哪儿!”
“这些都要写出来!”
“你们谁写的最多,谁写的最清楚,我就让谁继续当他的典吏,谁写的最少,那就把谁家一起抄了!”
这就是让他们交投名状啊,但郑通和苗义已经死了,他们心里压根就没什么负担,立刻就磕头都捣蒜:“谢部堂大人,谢部堂大人,我们这就写,这就写!”
胡宗宪对着旁边知府衙门的书办一摆手:“带他们下去写!”
书房冷冷一笑:“几位老爷,走吧!”
等书办带着几个蛀虫硕鼠走了,一直没开口的于松,开口道:“部堂,就算把银子追回来,也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