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百姓死不死的,关我们什么事儿?
时代发不发展的,关我们什么事儿?
你说北边侵略者已经磨刀霍霍?
不是有长城吗?
再说了,抢的又不是我们这些当权的!
你说东南沿海倭寇猖獗,抢了我老家?
疥疮之患,不足挂齿!
再说了老家那些混蛋玩意儿,屁本事没有,只会给老子添乱,对手整天拿这些破事儿来攻击我,早就想他们死光光了。
这就是这个时代,我们的掌权者们,心中所思所想,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扬州知府孙诚,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满脑子想的,只有升官发财死老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此时此刻,他就在跟人商量发财的事儿。
扬州天福楼的百鱼宴很出名,孙诚很喜欢吃着百鱼宴,尤其是一道用鱼唇做的菜,据说这一道菜,就要杀上百条鱼,这种酒宴,孙诚是吃不起的,毕竟这一个席面就要上千两银子。
但他来消费,基本都不用他出钱,今儿也是如此,今儿请客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堂弟’,从杭州逃到扬州来的孙咏春。
“咏春啊,你这拿了张忠一百万两银子,还烧了他的楼外楼,他就这么算了?”
孙咏春很是不屑的道:“他不算了又怎样?有堂叔他们俩在,张忠就只能乖乖的认下!”
说完这话,孙咏春很是‘气愤’的道:“再说了,他为什么要借银子给我,还不是为了坑我?那织机,明明还有,他死活就说兑换完了,这不胡扯吗?我让人十二个时辰都在楼外楼等着,至少还有上百架织机在,可他偏偏就说没有了!”
说到这里,孙咏春脸上又浮现出了几分得瑟:“你还别说,我这次啊,还真得谢谢他,要是他真把织机兑给我了,我上哪儿挣这么多银子去!”
孙诚也笑了起来:“你这次可真是生发了,可捞了不少吧?张忠把粮价推那么高,结果呢?结果他自己的粮食全都给了胡宗宪,让胡宗宪拉到山西去了,他自己一两银子没挣着不说,还把这黑锅给背在了身上!当真是好人啊!全便宜了别人!”
孙咏春嘿嘿的乐了起来,随后他往孙诚身边凑了凑:“堂哥,你说,这粮价,还能再涨起来不?”
孙诚磕绊都没打的道:“能涨,绝对能涨,如今这粮价擦下来,是因为要过年了,也不能把那些苦哈哈逼的太紧,万一这要是逼的他们反了,我们也没好日子过不是!”
“再说了,眼看就二三月了,二月三月最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不买就得饿死,所以,不论粮价多高,他们是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
孙咏春也不是真的要问孙诚,他经商了一辈子,这点事儿他能不清楚?
他之所以这么问,纯粹是想让孙诚吹嘘一下,好捧一捧孙诚。
“还是堂哥厉害啊,要不是您这句话点醒了,说不定我还真就把剩下的粮食都贱卖了!”
孙诚一摆手道:“可别,贱卖了真能悔死你,到了二三月,你那些粮食,起码能换个上万亩良田是一点问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