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经国说不出话来时,黄焕娣就赶快堆起笑容打圆场:“清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班主任来家里是通知雪玲入学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自己放弃了上学的机会,现在不会反悔了吧?”
“谁说我放弃了?”陈清秋握紧了拳头。
黄雪玲也接过黄焕娣的话茬说:“你说自己供自己上学,你哪里有钱?”
陈小宝见说得热闹,也忍不住说一句:“她肯定没钱!”
母子三个你一言我一语,拿出多数人压倒少数人的架势,边说,黄焕娣边给陈经国夹了一筷子菜,温柔地提醒他吃饭,免得饭菜冷了不好吃。
相比如陈清秋,黄焕娣母子三个体贴多了,陈经国冷硬的心瞬间被她们柔化了,再看看鼻子不鼻子,眼睛不眼睛的陈清秋,他心里就来气:“就你这样的态度,想让我供你上学,下辈子都不要想,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四个人空前的团结,枪口一至对准陈清秋,而陈清秋却面不改色,她当着全部人的面郑重地重复她自己的决定,又不是跟他们讲道理来的,所以,他们说什么,她都无所谓。
最后,陈清秋冷冷地说:“请你们听清楚,我一定会继续上学,但是我自己供自己,不用你们操心,你们也无法阻止我,警告你们,以后别在我背后使阴招!”
“哈哈哈……”身后,黄雪玲禁不住大笑,她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笑料,如果不笑出来,会给憋死。
黄雪玲笑,陈小宝也跟着笑,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好笑,他只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站在黄焕娣黄雪玲这一边就对了。
陈经国与黄焕娣对看一眼,他并没有笑,愤怒地说:“你是说真的?可别到时没有钱了,又伸手向家里要,家里可供不起那么多人上学!到时死赖白乞地求我也没用!”
他那振振有词的嘴脸,早就忘记了他身为父亲的责任,好像在努力撇清他跟她的父女关系似的,如果不是她长得跟陈经国有几分相似,她甚至会认为自己是陈家捡来养的。
陈清秋彻底心寒了,以后,她不会再因为陈家的任何事心软。
“你放心,我就算求谁,都不会来求你!”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陈清秋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一会儿,陈经国才从刚才的对话内容里回神:“她说得好是真的!那么小,她能做什么?”
黄焕娣并不吱声,心里暗想:一个孩子的话可以相信吗?哪个孩子是自己供自己上学的?
真是蠢猪一头!
担心再次被跟踪,陈清秋非常警惕后面的行人,恨不得脑袋后长出两只眼睛,只是直到自留地也没发现有任何被跟踪的迹像。
上午,她还像之前那样,一边放牛,一边割草喂牛,找到草高草嫩的地方,割到的草牛吃不完就存一些,希望下午能尽量早点出发挑瓷泥,然后早点回家。
每天天黑才回家,太不安全!
其实,陈清秋的感觉是对的,她刚出门的时候,黄雪玲是想跟踪的,被黄焕娣阻止了。
“妈,你不是让我天天盯着她吗?为什么不盯了?”黄雪玲不明白为什么,之前黄焕娣让她天天盯着陈清秋,她的一举一动都得告诉她。
她晒怕了,也会偷工减料,可是,也算掌握了陈清秋行踪。
黄焕娣并不想把自己的打算明明白白地告诉女儿,担心她一高兴说漏嘴了,只是叫她放鸭子去。
“为什么?”黄雪玲不高兴,觉得黄焕娣好像相信了陈清秋的话,要放过陈清秋,她还没好好报复陈清秋呢,哪能就这么放过?
“没有为什么,听我的!”陈经国还在家里,黄焕娣不方便解释太多,以免被他听到生出事端,将黄雪玲打发走,她也准备去菜园了。
陈经国转身进房间换衣服了,黄雪玲拿了草帽,领着陈小宝往大门外走,心里一直在计划着怎么报复陈清秋,连着陈小宝那份一起报复回来。
路过陈清秋房间门口的时候,听到房间里传来小鸟“叽叽”的声音,她突然有了主意,附在陈小宝耳边说了两句。
陈小宝拍着小手说“好主意”,转身进了陈清秋的房间,一会儿之后走出来,房间里的“叽叽”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