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就放心吧!俺还扛得住。”年轻汉子眉宇微皱地咧嘴道,“只是俺连月来忙于修炼,没能帮家里分担多少农活,让娘您受累了。”
“不碍事,近来农活也不多,你的几个弟弟妹妹虽小,但多少能帮上一些。”妇人宽慰道。
“谢谢娘,俺这次拼命也要进入荆襄学宫,为我们老李家光宗耀祖。”年轻汉子咬声发愿。
“娘知道你有志气。”妇人老怀感慨。
一弯流淌的小溪边。
“小花,我报名了今年的荆襄宫试。”两个身影并排伫立在溪岸的细草间,其中的青年像是斟酌良久,终于轻声开口道。
“我知道。”少女抿了抿小嘴,低着头嗡声道,“那日瞧你从镇上回来就满脸的凝重,问你你也是只字不提,我就私底下偷偷地问了石虎。”
“这个臭小子,真是欠揍,总是出卖我!”青年闻言,脸色有些红涨,气气地道,“看我回家不好好收拾他。”
“石牛哥,你不要生气,不要怪罪石虎,他也是关心你。”少女连忙劝解道。
“只是……只是我这一去不知何日……”青年满脸踟蹰,“小花,你将来一定要找个好人家,好好地过日子。”
“我不要,我才不要!”少女闻言,很是焦急,仰起头看向青年,“石牛哥,你我二人从小青梅竹马,感情深厚,眼下虽然我父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但我相信假以时日,他们一定能看到你身上的优点,一定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别傻了小花,我只是个下人的儿子!”青年深吸一口气,顿了顿,语重心长地对少女道,“就算这次没能顺利入选荆襄学宫,我也会去参军,若不能博个出人头地,我誓死不回!”
“我不管!”少女话语啜啜,含情脉脉地看着青年,“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
“这样不值得……”青年心中感动,眼眶微红,“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石牛哥……”
“小花……”
两人久久相拥。
巷尾的一家打铁铺。
“小兔崽子,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道大门,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一个身形健硕的青年背着包袱,借着清晨还未大亮的天色,正准备离家出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深沉的话语。
健硕青年闻声,脚步一滞,犹豫在了门口。
“平安,听父亲一句劝,不要去参加荆襄宫试。”里屋的木门打开,一个黑须中年人,右手撑着拐杖,一步一瘸地行了出来。
“对不起,父亲,孩儿只想努力拼搏一次。”健硕青年低着声音。
“你难道忘了父亲这条右腿是怎么断了的吗?”黑须中年人言语切切,“父亲给你取名平安,就是希望你可以安心在铺子里打铁,一辈子过得平平安安。”
“但这不是我向平安想要的生活!”健硕青年鼓起勇气,“更何况父亲的断腿,还有故去的母亲,这十几年来一直缺一个公道,不是么?”
“平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那个人我们惹不起!”黑须中年人依旧苦苦劝道。
“孩儿不孝,纵是蚍蜉撼树,孩儿亦无悔矣!”说着,健硕青年强忍着离别的泪水,头也不回地大跨步走了出去。
“平安……”身后传来一道长长的呼唤。
……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一转眼却是乌云密布,雷雨阵阵。
荆襄王宫,暮色苍苍的楚昭南,望着檐下的雨水,怔怔出神。
“老三,这次荆襄宫试似乎格外热闹?”楚昭南若有所思地问道。
“回父王,今年的世家宗派门徒子弟大开,平民迁客也都是热情高涨,纷纷前来,规模和质量相比历前要强上不少!”身后的楚宗烈稳当地答道。
“可有一些优秀的苗子值得关注?”楚昭南饶有兴趣地问道。
“本次报名的青年才俊,不乏筑基期之上,其中首推三大世家、清虚门和凌云派:司马家的司马悦、司马忠、司马念,王家的王若曦、王若离,谢家的谢灵驹、谢灵骜,清虚门的崔源、崔浪、狄威、邵长安,凌云派的曹彪、乐清欢。”
“另外还有,荆都城葛家的葛青、贺家的贺依依,荆阳城桓家的桓舟,荆水城江家的江鲸,句容城伍家的伍子绪,双门城席家的席慕枫,浠水城吕家的吕惜义,零陵城林家的林仲诃,白马帮的白桃山,金枪门的朱翦,流影门的刘伶,渭南剑派的卫百剑,紫玑门的张南天,鸣凤谷的凤小仙。”楚宗烈神色平缓,接着数来,“至于平民迁客里,‘醉八哥’邱八,‘小孟尝’田文龙,‘玉面兰’兰湘儿,‘土拨鼠’涂大钟,这几个苗子也不错!后续儿子还会着重留意。”
“荆襄宫试,一直是由老三你操持大局。”楚昭南意有所指地道,“此举不仅关系学宫学子的筛选和提拔,更关系荆襄未来的军将和国力,你要多多用心。”
“谢父王信任,儿子定不负父王所托。”楚宗烈俨言深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