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派大牢建于主峰后山一片翠绿松林地下,衡山派弟子明暗两层严密把守,三面千仞绝壁之下,只要走进这处阴森牢门,纵然大罗金仙也插翅难逃。
幽暗潮湿的大牢,初秋时节的寒意更浓,内力高深的看守弟子也愿意多裹一层衣服。守门弟子不敢询问口令,躬身提前打开石门,一行三人,神情冷漠步入牢中。微弱痛苦的呻吟,昏暗零星的灯光,皮鞭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随着三道被焰火投射到地上的影子,这恐怖幽闭的氛围似乎更加浓烈。
李子枫被带出牢房,由两名壮汉押着再次进入刑室,任人摆布地被压着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长老!”法戒堂弟子恭敬行了一礼。
肃严长老海翎为首,法戒长老严诚,外事堂长老之首翼通长老尚怀风两人分立两侧。今日竟是衡山派最具实权的三位长老齐至大牢!
海翊皱皱眉,“李子枫,掌门将你养大……”
“大师兄!”尚怀风面露寒意,他哪里不知道海翎还心存为李子枫开脱之意。
海翎长叹一口气,若罪名落实,那衡山派百年不遇的天才弟子确实太过让人心寒。
严诚一旁不言语,长老会派遣这三人的审讯自是经过周全考虑,这场审讯便是要决定他李子枫的生死,绝不留有情面。
尚怀风眉头紧蹙,“李子枫,我还是那日的两个问题,你也可以辩解,但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待,若有同伙也一并说出来,或许掌门会念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免你一死。”
李子枫抬头,目光平静地看向站在面前的三个人,声音沙哑,“弟子之罪,在于以公谋私,私下面见李世杰,险些酿下大祸,后又因大意,致使剿灭小组全军覆没。至于联合鸿苑山庄勾结凌夜宫一事,弟子却是百口莫辩!”
尚怀风紧紧地凝视着李子枫,目光森然,比三日前来时,更多了几分寒意,在他眼里,李子枫是个能言善辩又油盐不进的人,任凭他费再多口舌也是无用。
尚怀风不再言语,转头向严诚递了个眼色,严诚会意,挥了挥手,立马有法戒弟子递来一个托盘,上面赧然放着十支稍粗的钢针。
钢针扎进手指,十指连心,痛彻心扉,李子枫的身体在壮汉额压制下,依旧剧烈地颤抖着,苍白的脸颊上冷汗岑岑,他要紧牙,死死地抵住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呼。十枚钢针全部刺入手指,除了四个为不可闻的呼吸声之外,这处空间没了任何的动静。
海翊早已动了恻隐之心,无奈地看着痛苦不堪的李子枫,“何苦呢?”
李子枫勉强调稳呼吸,平静地看着尚怀风,不再做任何辩解。
尚怀风重重地叹了口气,严诚再次挥挥手,即刻有弟子送来一个垫子,放在李子枫身前的地上。
这垫子不是普通的垫子,里面绞了细密的钢针,跪上去便会感到钢针入骨的痛苦,但受刑的腿上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对以后的走路也不会有多大影响。
一声令下,两名壮汉架着李子枫跪在上面,又死死地按住,数千枚钢针刺入腿部,直入筋骨,李子枫头皮发麻,紧接着是彻骨的疼痛直逼全身,偏又被死死地按住动惮不得,脸色更加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落在地上整个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
海翎哪里不知道李子枫是在以非人的痛苦自证清白,可这环环相扣的“证据”又有谁可以辩驳。要么死于刑罚,或是苟且认下子虚乌有的罪名,不用多加思考,李子枫不可能生出旁的心思,他只能期待欧阳泽心中还念有一丝师徒情分。
半晌过后,李子枫被从针毡之上解脱出来,他跪在地上,大口地喘息着,“翼通长老,那日,弟子该说的都对您说了,再没什么可交待的。”
尚怀风微眯着眼睛,“我说过,在我面前花言巧语没有丝毫用处。”
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