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无人敢上前一步。
“鬼……鬼……”
人群中有一个年轻的白衣人看到这一幕躺倒在地,话不成句,明显被这一幕惊吓到了。
“走。”叶空对江水寒说,他的声音很哑,好像喉咙里含满沙子一样。
江水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推门出来的,她只记得耳边是惨叫,地上是血,他杀红了眼,全然没有一丝留情。
“没事吧?”叶空站在江水寒跟前,继续用那沙哑的声音说话。
江水寒抬头看他,她觉得眼前的人看着有点模糊,为什么明明是人的模样,怎么会长出恶鬼的轮廓?江水寒拍了拍自己的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封伯伯,居然还真有人来救你。”秋闻玉缓步走来,身后跟着数不清的白衣人。
“秋闻玉。”封以烈冷眼看着这个娇媚的女子。
“放心吧!封伯伯,霍伯伯说过只要你出了这个门,安乐街的事就算了了,作为证人,我只是出来宣布结果。”秋闻玉依旧笑着,不过此时的笑容更显的阴冷,秋闻玉扫了一眼那两个黑衣人,目光定格在那个男人身上,四目相对,那双眼睛她可再熟悉不过了,是他,那么这个女人又是谁?
“那我们可以走了吧!”苏青忍住身上的伤,低声吼道。
“当然。”秋闻玉说:“不过,霍伯伯托我给封伯伯带句话,霍伯伯希望封伯伯有些事情,要心中有度,不然,事情可不会这么简单结束的。”
“霍宗正呢?老夫既已出来,他也该说清第二件事是什么?”
“封伯伯受伤不轻,今日暂且回去休息,至于第二件事,过些时候霍伯伯自然亲自登门造访,作为见证,闻玉自然也会前往。”秋闻玉说完一拂袖,白衣人便让开了一条路。
四人在一群白衣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听雪楼,门口封飞柏已经等候多时,见四人出来赶紧将封以烈和苏青扶进马车,江水寒看叶空**的上身,便跟封飞柏要了一件外披,递给叶空,叶空这才整理了一下残破的衣服。
“你们……”封飞柏欲言又止。
江水寒摇了摇头,说:“照顾好封老爷。”便和叶空离开了。
封飞柏见二人离开,随即上马车,命车夫策马往城东赶去。
“你这逆子!咳咳咳……”封以烈话还没说完就咳了起来,身边的大夫开始为他查看伤势。
“父亲,孩儿知道,您只需明白今日前来搭救的这两位,只是江湖中的无名游侠而已。”
“胡闹。”封以烈闭上眼,静心疗伤,不再多说。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江水寒的心也就放下了,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封老爷不希望江家帮他,那么我就不以江水寒的名义帮他,不过这次辛亏有你,不然后果真是不敢设想,谢……”江水寒谢字还没说完,叶空突然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好烫,而且有些发抖。江水寒看向叶空,他的眼神涣散。
“叶空,你药瘾又犯了?”不是昨日才吃的药吗?
他看着她,呼吸沉重,步步逼近,顷刻间,江水寒眼前景色一阵翻转,然后眼前一黑,叶空直接将她背起掐晕,施展轻功离开。
颠簸的感觉让江水寒再次醒来,叶空正背着自己往一处无人的老宅前去。
“叶空你这是干什么?”
“闭嘴。”他的声音依然十分沙哑。
江水寒本想挣扎,脑海中突然想起刚刚的画面,他身上有伤,现在药瘾又犯了,至少不能让他伤上加伤。就江水寒想着这些事的时间,叶空已经将她背进屋里,将她放在哪张破烂的木床上,很是烦躁地将外披和破烂的衣服扯下,然后紧盯着江水寒好一会儿。
“你受伤了。”除了右胸口那道不深但很长的伤口,叶空的身上还有大大小小好几处新伤,江水寒感到很是过意不去。
而回答她的只有粗重的喘气声。
“你等着,我现在给你药。”江水寒起身去找可以盛血的器具,可就是没有,正着急,叶空就将她拎回床上,力气之大,让江水寒根本无法反抗。江水寒正要质问,叶空已经欺身上来,他的脸瞬间在江水寒眼中放大,他贪婪的深深吸了一口气,那是药的香味,他的舌头湿热的触动引的江水寒浑身一颤。
“不行!”江水寒赶紧用力将叶空推开,叶空反过来钳制住她的双手,江水寒挣扎无果,再看眼前这人显然理智全无的渗人模样,心中着急,眼角竟不争气地泛起泪花。
突然叶空停了下来,他坐起身,满头大汗。他举起手,狠狠捶了墙壁一拳,左手顷刻红肿,泛出一些血渍,似乎是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他瘫坐在一边,声音沙哑颤抖,他咬着牙说:“给我药。”
江水寒不敢接话,看着现在的叶空,有那么一瞬间她害怕,甚至想跑,可更想救他。
“啊!”又是一拳砸在墙上,他瘫倒在床上,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嘴里不停地说:“药……给我药……”
他会死,江水寒记得叶空这么说过……不,不能!
江水寒用刀在手臂上划了一刀,然后扶起叶空的头,将手臂送到他嘴边,叶空闻到了血的味道,张嘴就咬了上去。江水寒感觉到一股温热,寂静的屋里,只剩下吸吮的声音。
江水寒记得,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大闹飞龙山庄,遇到自己好像也是差不多这副模样,叶空对药需求的时间段都没有定时的,难不成过度运功会加剧他对药的需求吗?
忘了叶空是什么时候停下的,江水寒只知道他就这样在自己怀里睡着了,睡得很安稳。江水寒感到自己有些头晕,应该是失血过多,将叶空小心放下,将外挂盖在他身上,手臂上除了刀痕居然还有两个不深不浅的小口,是牙印。随便包扎了一下手臂,她坐在一侧,不自觉也昏睡了过去。
此时听雪楼中,正在收拾残局。
“有意思。”霍宗正看着大堂一片红白相交,还真是别有一番韵味。
“宗成有负大哥所托。”霍宗成身负重伤,方才与那人一番较量,八侍卫都伤的不轻,原本以为双方至少不分上下,谁知那人是越战越狂,七人竟不是对手,若不是封以烈那边情况有变,否则恐怕他们就死了,这已然不是常人所能。
“西野的鬼将,确实名不虚传,不怪你,人毕竟不能跟野兽相比。”
“霍伯伯,是闻玉之过。”秋闻玉上前说道。
“闻玉,无妨,老夫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个情况,自然留有后手,你只需将南北商道的事情处理好就可以了。”
“霍伯伯放心,闻玉定当会处理好。”
“嗯。”
“霍伯伯,闻玉还有一事不明。”秋闻玉说:“方才我们明明可以将他们一举拿下,为何又要放他们走呢?难道您真的断定封以烈不会把事情说出去吗?”
“此次听雪楼宴,霍家对外宣称本就是为了安乐街一事,怎可坏了规矩。”霍宗正捋了捋胡须,继续说:“至于其他,圣坛的人会处理好的。”
“霍伯伯说的是。”秋闻玉先是顿了一下,随即便嫣然一笑,“果然还是霍伯伯思虑深远!”
天空微亮,叶空缓缓睁开双眼,看见四周一片荒凉,还有坐在旁边睡着的江水寒,脑海模模糊糊还记得刚刚发生的事,看见江水寒手臂上胡乱包扎的伤口,那苍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唇,自己应该是取太多药,才导致她气血不足,她可是很重要的,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