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都怪我笨手笨脚的,你等会儿,我现在去找大夫。”
江水寒说着就要出去,叶空起身踉踉跄跄地抓住她,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去。
“你的脚是不是也受伤了?”江水寒这才想起,叶空的右腿好像有些不便。
江水寒这么一问,叶空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这一下倒更加显得他右脚的怪异。
“你别动,坐到床上去。”江水寒扶着叶空坐到床边,不理会叶空扭捏的模样,脱下他的鞋子拉起裤脚就看见他右脚膝盖的地方肿起来紫黑色一大块,上面有药味和瘀血散开的痕迹,是旧伤。白天被江水寒发现的时候,好像就是右脚踩到的屋顶。
“你有伤怎么不跟我说?早知如此我也不会让你随我去。”
他还是摇了摇头。
“你又不是个哑巴,倒是说话啊!”江水寒气急。
他还是摇头,然后侧过脸。
“等着,我去拿药。”江水寒无奈地叹了口气。叶空靠在床上,因为是侧着脸面具也因此有些歪斜,看着就硌得慌,江水寒伸手便将那个面具拿开,叶空身躯一动,刚刚神智有些迷离,加之右肩受伤,来不及阻止江水寒的动作。
叶空抬着满是倦意的眼睛看向江水寒,眼中透着迷茫和慌乱。
而江水寒拿着手里的面具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所谓的地狱罗刹般的杀手,他这副模样看着也就比黄钰大不了几岁,他皮肤白皙,面容清秀,是个看起来十分干净少年郎。
叶空有些有气无力抬起左手夺回了江水寒手里的面具,看着那双琥珀似的眼睛,江水寒有些惊讶地说:“你这模样有十七了吗?”
很显然,叶空十分不喜欢江水寒的这个说法,他皱起好看的眉头,抱着手里的面具作势起身,江水寒连忙拦住他,说:“好了好了,我就不说行了吧?你好好呆着,我去拿药,你这脚要是就这么放着以后会落下病根的,你别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江水寒离开房间,她一想到叶空长得人模人样,居然会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免不了感叹着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今天的叶空实在有些怪异,说不上来,可能是没有喝药的原因?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行远去,他抱着手里的面具。
他不是叶空,他有名字,他叫修鱼,是叶空的“影子”。作为叶空的影子已经有有四年了,不过武功却远不及叶空,所以叶空才会一直觉得他这个影子很累赘吧!虽然武功不好,但是作为影子,修鱼的轻功与潜伏能力绝对是一等一的,至于白天被江水寒发现,实属意外,因为他已经四天没有休息了,精神不集中再加上腿伤,这都要多亏了叶空这几天故意折腾他,接连东奔西跑,即使功力再好也支撑不住,叶空也就趁这个机会逃离了他的跟随。不过这不是第一次,反正只要在“药”的周围等待,叶空总会再出现。
修鱼和叶空还有一个最大的区别,修鱼是个哑巴,是的,影子不需要会说话。
不过这个叫江水寒的女人真奇怪,居然会帮叶空这种人,还有那次火灾也是,都那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回去就那个老头,若不是正好他暗中跟随叶空的时候路过,她早就没命了。现在自己这副样子,只能暂时留下来,在她周围,叶空就迟早会出现。
昨天夜里给叶空包扎好伤口之后已经是二更天,江水寒就随便进了一处房间倒头就睡,第二天早上才起来前去看望,谁知道一推开门,叶空早就不在,床边的地面上扔了一堆沾满血的白布条,药箱里的药也有翻找的痕迹,江水寒对此也只是无奈摇头上前收拾好。
昨夜潜入霍家在谈话的关键时候却被发现,可惜没办法取得更多的内容,只能知道,封老爷应该是知道了什么秘密,霍家不惜与封家结怨,绝不仅仅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安乐街,其中还有秋家,秋家和霍家是不是在密谋什么?另外还有一个人物,刘福,江水寒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
“小姐,您在想什么呀?”莲华那悦耳的声音传来,江水寒抬头看去,莲华和朱姐正去了早市回来。
“莲华你陪小姐,我去做饭。”朱姐拿着东西就去往后院。莲华便来到江水寒所在的书案旁,莲华虽然是个丫鬟,可她是真的完全不会做菜。
“刘福?”莲华有些吃力地读着纸上写的端正的两个字。莲华认识的字不多,都是江水寒偶尔得闲才教她识字。
“嗯。”江水寒对于莲华读出这两字并没有多大反应,莲华时不时也会读出她写的字。
“小姐,这是那个霍家刘管事的名字吗?”莲华问。
“霍家管事?”
“是啊!前些时候就是他和赵全来找赵大爷的。”
“他跟赵全是什么关系?”
“听说好像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也不是很清楚。”
江水寒突然放下笔墨,往门口飞奔而去。
“小姐您又想干什么啊?”
“你去跟朱姐说不用准备我的饭,我要出去。”这话说完早就不见人影。
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小姐。
江水寒特意买了酒肉前往赵全的新住处,敲了门,不多久赵全过来开门,赵全一看是江水寒,便笑着说:“大小姐,您怎么来了?吃饭了吗?”
江水寒看见赵大爷正坐在桌边,桌上刚摆上几碟小菜,她提起手上的酒肉,说:“我过来看看赵大爷顺便找你喝一杯。”
“正好我今天休息,大小姐您快进来吧!”
赵全将江水寒引进门,赵大爷看见江水寒也起身相迎,客气一番三人就坐开始吃饭。
“赵全,你现在是在霍家做事吧?”
“在啊!霍家工钱多,而且还有刘管事帮衬着,挺好的。”
“刘管事是刘福?”
“没错,大小姐你认识刘管事?”
“倒也没有,就前几天在街上看见他出城,听别人说这位刘管事在霍家地位不低,我就奇怪,一个小小的管事,能有什么能耐,居然能在街头也能听见他的名声,所以就记住这个名字了。”江水寒喝了杯酒,与余光查看赵全的反应。
赵全拿起酒杯一顿,然后笑道:“大小姐,别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福哥他曾经也是道上的人物,反正是个仗义的大哥,先别说这个,小的敬您一杯,多谢您出手相助,我与父亲这才能重归于好,我先干为敬!”
接着赵全和江水寒一斟一饮,话没聊几句,赵全就已经有了七分醉意了。江水寒见着情况也只好告辞离去。
赵大爷亲自送江水寒离开,回到餐桌边,赵全已经站起来,虽然脸色带着酒气,可却是神情清醒的。
“全儿,你这是……”赵大爷并不明白赵全为何装醉,赵全说:“爹,不瞒您说,霍家刘管事曾经的身份并不简单,我曾无意撞破,我答应福哥绝不会把这事告诉别人,今日大小姐突然说起这个,作为兄弟义气,我自然是不会多嘴的,不过我刚刚又想,大小姐不会只是仅仅因为听了几句街头闲话才来问我的吧?我总感觉不对。”
“大小姐为人正直仗义,定是事出有因。”
“爹,我去一趟霍家,晚饭便回来。”说罢,赵全急忙便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