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对方并没有理睬他。
“你要这样装,装到什么时候?”姜喜湖又说。
可是对方仍然没有理睬他。
最后,姜喜湖似乎是失去了耐心,蹲了下来,直接掐起了他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来正对着自己。
“我,在,跟,你,说,话!”他一字一句道。“李极彩,你哑巴了吗?”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尸体”的眼皮子动了动,但是并没有睁开。
“我把你从火场中救出来,不是让你在这儿给我装死的。”
李极彩仍然默然不语,她的嗓子很干很痛,并不想说话。
全身的感觉十分紧绷,没错,她正被层层叠叠的布给包围着。
大夫医治她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感觉的,真的很疼,巨疼无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近乎凌虐般的忍受着,忍受着痛苦。
她明明可以喊叫出声,她明明可以实实在在的表达着自己的痛苦,可是她却不想出声,她不想让人家听见,她只想自己舔食自己的伤口,不想理会任何人。
已经遭遇了太多的痛苦和欺骗,已经遭遇了太多太多的虚假,假仁假义。
她已经受够了,眼泪也流干了。
每次当药沾到她的皮肤的时候,她都痛的耳朵接近失聪,脑袋也阵阵晕眩,眼前阵阵发黑,有的真的是活生生的痛昏过去。
她被人从火场中救了出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真不想被救出来,就那样跟李杰一样死在火场中。
她是事后才知道,原来祁晴初纵火将那所房子给烧毁了,把李极夜一把给烧了,就是为了掩盖他的罪恶。
原来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根本就是个卑鄙小人。
原来他早就潜伏好了。
她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而且将一腔真心错付,每每想到,就觉得痛彻心扉。
“李极彩,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现在祁晴初在哪儿吗?难道你就不想报复他吗?”
姜喜湖看得出来,当中那个燕国的第三皇子燕承礼对待这个李极彩不一般,或许以后有用得到她的地方,本来也是想将她一把火给烧掉,就按照跟苏青苏白商量的那样。
但是临了真的要烧死她的时候,他又后悔了,没错,火是他姜喜湖派人去放的,并不是祁晴初放的。
本身就是为了消灭李极夜的身份,没有什么比一场大火更合适的了。
不过就算是让李极彩误会这火是祁晴初放的,也能够接受,毕竟祁晴初多一个仇人对他来说也不妨害。
“滚”李极彩轻轻的喘了口气,糊涂的这个字,如果不是因为周围太过安静,你还是听不清楚的。
姜喜湖听见李极彩让他滚,瞬间跟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
“我救了你,你就让我滚?要滚也是你滚吧?”
李极彩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笑,如果姜喜湖真的把她丢出去的,也好,正好他也想证明一下自己是不是这个身体带着奇异的功能可以自我痊愈。
这次烧伤也算是身负重伤了吧,只不过还没死。
姜喜湖看她的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舒服?
行啊,有骨气,他就喜欢这么倔强的,不错不错有本事,竟然敢跟他叫板。
于是,姜喜湖从马车中弯着腰退了出去。
队伍本来还在整顿,马车并没有行进,姜喜湖从马车当中退了出来之后,直接下令让人把马车里面的尸体给抬出来,然后丢在大马路上。
谁是在旁边的侍卫听到自家主人这么说之后,不由得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如果刚开始就想要这个人死掉的话,那为什么不直接把她处理掉,而是要从都城一直拖拖到了现在要知道他们已经走到了去凉州城的半路上了。
已经到半路了,现在突然要把它扔掉是怎么一回事啊?
侍卫还在呆愣之间,姜喜湖黑着脸又下了一次命令。
这一次他们算是听清楚了,自家的主人真的要把他救治了一半的病人,给扔在半路上。
那基本上是等于必死无疑了。
于是两个人手脚麻利的就把李极彩从马车里面拖出来了。
在姜喜湖的眼神逼视之下,真的吗,直接把李极彩扔到了大马路上。
李吉彩的身体掉在马路上的时候,还发出了沉重的“噗通”声。
引起了周围许多人的注目。
可是,李极彩哼都没有哼一声。
姜喜湖彻底被李极彩的表现给激怒了,就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休息好了吧,我们走。”
姜喜湖不想再看到李极彩,所以直接就勒令队伍整装出发。
就这么将李极彩给抛下了。
当姜喜湖骑在马上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动都不动的李极彩。
似乎是忽然顿悟了些什么,怪不得祁晴初那待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像失了神智一般,这个女人好像有种可以随时把人惹毛的能力,让人有种想要修理她掐死她的冲动。
估计就是欠的。
一堆人马就这么离开了,李极彩就那么孤零零的躺在大马路上,无人照管无人照看,看起来很是凄惨。
当然也没有人敢去劝自家主子让他回心转意,按照姜喜湖的性子,如果谁敢去劝解的话,下一个被丢的人就是他们。
春风拂面,路上的光景甚是美丽,他们走的是官道,现在走的是平路,两边都是旷野,除了绿油油的庄稼之外,就是那些盛开的五颜六色的野花,姜喜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打马慢悠悠的走过。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来,拿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