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邱老爷子死在姨奶奶的手上。
柳常安看着失魂落魄的邱尧,对他说:“她腹中的孩儿,多半是与男人私通,珠胎暗结。天底下又哪里有这等好事,平白送你一个活生生的孩儿?”
邱尧一甩斧刃上的血迹,沉声道:“一切都结束了。”
柳常安将断气的婴孩随处撂下,道:“紫衣还在家里等我,我要将这件事说与她听,她必会欢喜。”
邱尧听了这话,向柳常安看过来:“我娘她.......真的会活过来吗?”
医馆中,一具骸骨在他身侧平躺,指骨被柳常安托起,腕上各戴着只簇新的龙凤镯子。柳常安端详着罗紫衣纤细修长的指骨,状态亲昵。
可谁又知道,罗紫衣生前与柳常安并无多少交集,柳常安只是默默爱慕着罗紫衣,却不曾有机会诉诸于口,因为罗紫衣喜欢被邱老爷那样的富贵公子追捧。在罗紫衣心里,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对柳常安生出半分的情谊。哪怕这个人的花鼓敲打的出神入化,躲在幕后为她配过每一场《牡丹亭》,替她成全过每一个戏台子上的杜丽娘。
夜半时分,唐鲤静静地看着柳常安与那具白骨相拥而眠,陷入了沉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见这些,三百年前的旧事与她究竟有什么关系?与她手腕里的东西又有什么关系?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在安德堂里找到答案,最近她经常会在梦中见到一个虚幻的人影,不止一次的告诉他,十字街的安德堂医馆里有她想要的东西。可结果令唐鲤有些失望,她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是免费看了一场古代的宅斗大戏。
“都是封建残余思想惹得祸。”唐鲤冷笑着推门走了出去,她微微抬头,猛然看见对面的角楼顶有一只乌鸦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四目相对,乌鸦竟然毫不畏惧,唐鲤微微勾起唇角,心想着好久都没有练手了,也不知自己现在是否还能瞄的准,这么想着,迅速捡起地上一颗石子,朝着乌鸦猛掷过去,岂料那只乌鸦竟像预先做足了准备,不仅躲过了小石子的袭击,还俯身朝她猛冲过来,唐鲤惊的连忙躲闪,谁知乌鸦只是在她头顶盘旋了两圈,就扑棱着翅膀飞回了角楼顶,月光下,乌鸦挑衅的看着唐鲤,发出两声得胜的鸣叫,接着两串粘稠的膏状液体便顺着唐鲤的发丝滴在了她的脚面上。
唐鲤皱眉,怒不可遏道:“我呸!这可恶的世道,连只乌鸦都敢这么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