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臂到后臂,再到肩部,蛊虫每次不经意的触碰,都会让叶息精神溃散一分,就连蔺非天的话语,听到耳中都仿佛隔着厚厚的水膜,混沌不清。
在这一刻,从不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叶息,居然也开始由衷期望有人能从天而降,打败蔺非天,强迫其解去体内的虫子。
“不过区区一只小虫,小友方才还镇定如常,现下怎地脸都青了?这虽是一只小虫,却是本座用自身精血培育了数年之久。原本还需再培育一些时日,若非今次机会正好,本座还舍不得提前用上它。”
见叶息眸光涣散,蔺非天收回锥状物,雪白的手臂上留下芝麻大的伤口。暗红的血液刚缓缓流下,被蔺非天伸出一截手指点住。
与蛊虫进入体内的触感不同,伤口处极痛极痒的感觉,略为唤醒了叶息的一些意识。此时的叶息,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被打捞起来,汗湿的衣物全都紧贴在身上。
蔺非天皱了皱眉头,啧了一声收回手指。取出锦帕将叶息手臂上的血迹擦干净,雪白的肌肤上,完好无损。
“本座总听小叶子在本座面前夸赞,说小友聪慧过人一点就通。希望小友真如小叶子所言才好,届时才能少吃些苦头。”说完,蔺非天站起身,理了理衣袖,掸了掸下摆,坐回原先的圈椅,端起早已凉透了的茶杯,“小友也别埋怨本座。既然享受了顶着小叶子名头的待遇,自然也该替小叶子挡去这一灾祸,一切都是因果轮回。”
水杯随着蔺非天的话语一道落下,应声而裂。
紧接着,屋外就传来守门婢女的惊喝。
“唔……!”
“左护法!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呃啊!”
叶息躺在地上的角度虽然看不见房门,但任谁都能听出房门外发生了什么。屋外短暂的两三声刀剑碰撞轻响后,再次归于平静。
不出片刻,房门被人推开。原本守在门外的两名婢女毫无意外地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左护法”一面漫不经心地掏出一张丝绢擦去不小心飞溅到脸上的血珠,一面抬脚迈进房门。
“沧霖殿的侍卫就这般水准?给凌某塞牙缝都嫌不够。”
蔺非天浑不在意地笑笑:“既然凌家主觉得不够,不若本座陪凌家主练练手?”
“左护法”擦拭血珠的手一顿,牵起嘴角微不可查地一抖,轻哼一声:“凌某不过区区一家之主,怎敢劳蔺兄亲自出手?”
听两人的对话,不难发现如今这位显然早已不是第一日那位“左护法”了。